馬踏煙塵,數百裡路上雲和月。司徒將軍一邊快馬加鞭的趕路,一邊收攏著各地前來增援的軍隊。
不一日,司徒將軍率領著五萬餘眾出現在地平線處時,赤烏國國主赤七已經快要戰鬥到最後一個人,若不是百歲國主青蒙玩心大起,要看赤七一對一的角鬥,赤七早已經去地下見先國主和他那些兄弟姐妹了。
沒有片刻猶豫,司徒將軍直接發起了一次突然衝鋒,他自己身先士卒,猶如巨靈神下凡一般,作為刀尖的刀刃割開了層層包圍圈,將已經浴血奮戰了數個時辰的赤七搶了回來。
戰場陡然發生了局勢的逆轉,百歲青蒙從寬闊的虎皮大座上站起身來,也是如司徒一般鐵塔般的漢子,銀白的胡須飄灑在胸前,手中長戈狠狠的敲擊地麵,
“收兵。”
青蒙的聲音不大,卻很有穿透力,穿過了整個青鳥國大軍,來到了疲憊的赤七耳邊,猶如一道催眠符一般,擊垮了赤七強撐的堅強,赤七安靜的躺在司徒將軍寬闊的臂彎中,像一個搖籃裡的孩子一般。
“司徒大侄子,赤烏國眼看嗝屁了,不如跟著大爺混。吃香喝辣睡美女。”青蒙粗魯的就像剛直立的猿人一般,哪裡有一點的霸主氣度。
司徒朗那也不是什麼講文明的好青年,當然是沒什麼好話給他,當時就扯開嗓子罵上了,
“青蒙老賊,你爺爺要是去了青鳥,你的綠帽子可就有的戴了,到時候人們就不說你們青出於藍,說你們綠出於青,你看頭頂那片青青大草原,像不像我對你們全家女性的問候?”
一般人聽了這話,縱然不暴跳如雷,也必然是麵沉似水。
卻不曾想,青蒙許是活得夠久,人又夠苟,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那可太好了,司徒將軍這樣的人間俊才,能看上我青鳥國的女人,那是她們的福氣,反正便宜誰不是便宜,與其便宜那些窩囊廢兒子,還不如便宜司徒將軍。”
青蒙不愧是百歲國主,秉持的就是一個,隻要我沒有道德,你就沒法用道德綁架我。
“青蒙老賊,你可是要廢了千年盟約,開啟問鼎之戰?”司徒朗也知道,如果論學識武功,對麵這位青蒙可能連排行榜都上不了,但若論不要臉,沒有下限這件事,他敢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
“什麼?問鼎之戰?千年盟約?那是什麼?哎呀呀,叔父這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原來還有千年盟約啊,你看這事情弄的,怎麼讓我忘得死死的哪?”
論不要臉,
整個江湖都流傳著青蒙的光輝事跡。
三歲,孔融讓梨的年紀,青蒙作為當時青鳥國在藍山國的質子,就把一坨屎拉在藍山國主的寶座上,還貼心的那塊布蓋上,讓藍山國國主一屁股坐下去愣是坐了一個上午;
十歲,小朋友撒尿和泥的年紀,質子青蒙就把小半個藍山國的王子公主騙到黑市上全販賣了,間接導致藍山國的人口販賣行業九族俱滅;
十五歲,藍山國實在受不了這位青鳥質子的胡作非為,賠償了青蒙幾十車珠寶玉器,才將其禮送出國;
二十五歲,青蒙途經赤烏國,愣是順手就搶了赤烏國一半的後宮佳麗,還美其名曰,當國主要戒色悟空,這些苦難,就由他勉為其難的承受吧;
三十五歲,青蒙終於撕下了他調皮搗蛋的偽裝,一出手震驚了整個青鳥國,他先以雷霆手段控製了禁軍,囚禁了他父親老國主青雲,在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禦駕親征,率千騎橫掃漠北,為青鳥國開疆拓土數萬裡,一戰之後,老國主青雲知道屬於自己的時代已經過去,乖乖的退位讓賢,而青蒙的兄弟們也自動避嫌請為質子;
五十五歲,隻身一人再入藍山國,與傳奇大祭司商文泰論道三日,無人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麼,隻知道最後的結果是藍山國自此日起,將天下盟主之旗交給了青鳥國;
此後數十年,天下再不也聽不到青蒙那些驚天動地的大事,反倒是時不時傳出他一次次打破了最大年齡喜當爹的記錄,並且一直將這個記錄延續到了上個月——他,一百零二歲壽辰。
就這樣一個人,司徒朗原本也沒打算幾句話就能討到便宜。好在司徒朗也不是來講道理的,一輪象征性的箭雨,表明了態度。
那邊青蒙國主也象征性的退兵幾百步,算是給了麵子,但又不多給。
司徒朗安頓好了五萬大軍,把丁亥從粽子裡放出來,帶到了熟睡著的赤烏國國主赤七麵前。
“殿下,這便是當年的七皇子,你的七哥。”
丁亥看著赤七,血衣戰袍已經褪去,血跡也已經被人擦拭乾淨,閉著的小眼睛就是睜開了也像沒睜開,塌鼻子繡在一張纖瘦的臉龐上,顯得尤為突出,更為突出的是一對半張臉那麼大的耳朵,還有一張不仔細看,簡直發現不了的櫻桃小口。
五官上來看,是怎麼看,怎麼彆扭,彆說帥氣俊郎了,就是說不醜,也算是昧著良心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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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看,褪去了戰袍後的樸素單衣,就和普通兵丁一樣,既沒有什麼珍貴麵料,也沒有什麼官家手藝,前胸上一個大補丁歪歪斜斜的蓋在單衣上。
在補丁縫裡,隱約看到了一道道新鮮的傷痕。
丁亥就這樣一直看著麵前的赤七,他的身材彆說是魁梧了,連結實都算不上,誇張點講,就是那種風大了,都得找個地錨給他拴上,不然就吹丟了。
許久,落日的餘暉刺進窗戶,赤七從噩夢中驚醒。
“誰,你是誰?”
赤七驚恐的縮成一團,將自己陷在被子裡,夾在牆角。
“你派人把我綁來,反倒來問我?”
丁亥看著驚恐的像鵪鶉一樣的赤七,反問道。
“全死了,都死了,那個老奸巨猾的家夥,孤不是他的對手。嗚嗚x﹏x”
赤七竟然從驚恐一下就跳到了哭泣,哭泣戰神把自己裹在被子裡,蜷縮在牆角,背對著丁亥。
“司徒將軍,你來解釋吧,這家夥瘋了。”丁亥向門外喊了一嗓子。
赤七聽到了司徒的名號,大耳朵從被子裡首先彈了出來,跟著的是半個小腦袋,那個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