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仲尼連哄帶騙,讓這些人相信了他杜撰的監察使的身份。或許他們根本就不相信,但誰也不肯把自己活活餓死,都姑且相信了商仲尼的身份,甚至還領著商仲尼去附近的幾十個礦廠一起看了看。
這一走一看,幾天時間就過去了,商仲尼再從群山懷抱中轉出來時,發現二黑那幾個人還在原地等候,他們並沒有拿著錢財自己先跑路,即便是那樣,商仲尼也不會奇怪。
“你們怎麼還在?”商仲尼看著幾個眼巴巴看著他的人。
“恩公,我們還沒把這些財寶交給您。怎麼能走哪?再說了,走,又能走到什麼地方去?”二黑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似乎已經有人嘗試下山探路,被截了回來。
“看來,問題比我想的要嚴重的多。既然你們現在也無處可逃,那就幫我去做幾件事情。”商仲尼看著對方眼中惶恐不安的樣子,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
“恩公這是說什麼話?恩公有事儘管吩咐,隻怕我們這些人手笨腳拙,把事情辦壞了。”既熱情又冷漠,既承了心意,又婉拒了來意,言語中透露出山民的聰明,或者說狡黠。
商仲尼略微一愣,他也是沒有想到,他們與生俱來的警惕,即便是對自己,也還是防了又防。
不過,想一想,又覺得應當如此,畢竟他們一個個的被騙到這暗無天日的礦坑裡,哪一個不是相信了自己最信任的人。而這份信任又被反複的辜負。
讓他們很難再去相信人,即便是有人對他們無條件的好,他們的反應也是警惕對方再把自己轉賣到其他更加惡劣的礦坑。
“不用緊張,照貓畫虎,這事你們已經有經驗了,我這幾天去其他的山頭礦場也走了走,把周圍的情況都摸了個遍。同樣的事情,還能再來幾遍。”
“恩公是說再去搶幾回?那這下再用什麼理由哪?”二黑的眼中明顯又有了光芒,這樣的活既刺激還又安全,關鍵好處還很大,隻愁不知道其他的礦場所在。
“什麼叫搶?說得多臟,是征收。我已經和那些礦場預先打了埋伏,給了他們幾天整改時間。自然也就是讓他們準備些財物來孝敬我。”
“恩公,你是不是會什麼法術,你怎麼讓他們相信,你就是督察使,而且似乎從來就沒有這麼一個官?”
“事情呐,都要提前的鋪墊,我在玄都城得勢的時候,敲詐了張東方張侯爺的幾塊貼身玉佩,拿出來嚇唬幾個有點見識但不多的管事,還是相當好用的,另外還要感謝張侯爺私生子眾多的好名聲。”商仲尼也是沒有想到,當時在王宗續的府上,立得那麼一個小道觀,本想敲詐些財物,惡心惡心他們,誰知道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場。
“額~恩公,我不是想冒犯啊,你進去的時候,都被扒光了,哪裡還能藏下這些東西?”
“我那件紅內褲是件法器,能藏好多東西,你們沒發現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一身富貴公子裝扮,甚至還梳了個帥氣的發型嗎?”商仲尼指了指自己。
“哎,早知道……”
“嗯?早知道什麼?”
“沒有,沒有。恩公,算算日子,那縣令也差不多要回來了,要是撞上了縣令,該怎麼辦?”
“不用怕,不是還有你二黃哥嗎?他可是個正經的大人物。他也去搬救兵了。”商仲尼先給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那這麼說,我們這幾十年來的苦日子,算是熬到頭了?”
“難說,最終救你們的,還得是你們自己這取決於你們有多少勇氣。”商仲尼未將計劃說出,而是先逼迫了眾人一步。
“我們?我們能做什麼?”二黑等人聽到了困難和危險,本能的向後退了幾步。
商仲尼心裡暗歎,這些問題顯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他們,甚至他們的父輩祖輩都接受了這種不公平,讓他們把這種不公平習以為常了。
又撫慰了幾句話後,商仲尼又從法器中拿出了幾件公差的衣物,說起來這還是準備去救商十一那十位哥哥預留的,現在恰好派上了用場。
二黑哥幾個穿上公差的衣服,一個個也神氣起來,那個鼻孔朝天的樣子,真像橫行霸道慣了的惡官人。
長城關外,冰城。
城是冷的,血是熱的,人是麻木的。
商叔至跪在父母的的麵前,已經不知道跪了多久,公孫玉蘭也就陪他跪了多久。
“玉蘭,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商叔至似乎是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是,我本來已經死了。是師父和鬼神交易,又把我換了回來。”公孫玉蘭點點頭說。
“所以,真的有鬼神?你們信鬼神,是因為你們真的能通鬼神?”商叔至又想起那天在首陽山腳下的辯論。“墨先生當時製止你,也是怕你說出這個墨家最大的秘密?”
“是,大隱於市,要把真相隱藏起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用誇張的方式,讓所有人都看到,都反對。”公孫玉蘭說道。
“代價哪?代價是什麼?鬼神不可能吃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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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你的靈魂將會被鬼神驅使。”
“等等,你剛才是不是說,墨先生和鬼神交易過。”
“是啊。要不然我怎麼能死而複生?”
“那也就是說,從那時候起,他的靈魂就是鬼神的了?”
“可以這麼說,不過鬼神不知道為什麼,之後就沒再出現過了。”
“我好像中了你師父的計了。不,應該說是鬼神的計策。”
“怎麼講?”
“鬼神要降臨,必然是需要一些條件,其中之一,可能就是出賣靈魂的人,本身的修為儘數廢去。”
“你是說,我師父故意讓你廢了他的修為,好方便鬼神降臨?”
“應該是這樣的,而且還不止這些,從你看到的北芒戰場來說,墨染根本沒有能力篡取你師父的位置。他連你都鬥不過,更彆說你師父了。”
“那你的意思是?”
“墨先生前麵鋪墊了這麼多,就是讓我把戒心去掉,帶他上首陽山。”
“他上首陽山?他和宮子建是結義兄弟,他想去,不是隨時去嗎?”
“不一樣,如果以首陽八龍的身份去,會受到所有人的注意,但如果是一個失意,落魄,修為儘廢的老頭哪?誰又會懷疑到他。”
“你的意思是,首陽山上有鬼神的寶物?”
“不清楚,但墨先生費這麼大的時情,兜了這麼大的圈子,總不能是上去遊覽風景吧?”
“你怎麼想到了這些?”
“我在想,如果有鬼神。那麼鬼神是什麼?他們對於我們人來說,是敵是友?”
“那麼你的判斷哪?”
“是敵,如果是友的話,不需要這麼鬼鬼祟祟的。”
“是敵的話,你就放棄救你的父母了嗎?”
“不是這樣說,我是有家人,我自然希望他們複活,但如果他們複活,會使得我被鬼神操控著來對付人,讓更多的家庭陷入災難。那麼,這個問題我需要再想想。”
“再想想?”
“是,我自來也不是那種能舍己救人的英雄,天生就是掉進俗窩的痞子。天下不天下的,從來就不在我的想法之中。我始終還是看親人比看鄉黨重要,看鄉黨比看路人重要。”
“你是想著有什麼辦法能夠既解決了問題,又不付出代價吧?”
“還是你了解我。”
“那,你是讓我背叛師門?我要不要也再想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