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嘛,這個就叫智慧。青蓮那個,最多算是聰明,而且還是自作聰明。”商叔至左擁右抱的評價著正在咽下最後一口氣的青蓮。
他或許如他的名字一樣,潔白如蓮,但還是沒有躲過那八個字的致命誘惑,墮了魔道,也就隻好命歸黃泉了。
不知怎的,叔至在談笑間,似乎看到了青蒙的眼神裡劃過一絲悲傷,但很快就被興奮遮掩了過去。
他還是他。這半天以來,憋了這麼多年的兄弟,一個個的都看中了這個他落單的好機會。焉知,這個所謂的好機會,不過是青蒙用來下鉤的餌。
看著倒在地上,血都快要流儘,再無可能站起來的青明、青泥、青蘇,這三位本就包藏了很久禍心的家夥,終於倒在自己麵前,是解脫?或是興奮?反倒有些悵然若失的空虛。
“微斯人,吾誰與敵。”青蒙也不免在心中呐喊道。
再看看冤死的青德,被自己氣死,還做這皇帝夢的青蓮,以及那個不知道斤兩,就衝進來送死的便宜兒子青直。
這個青鳥國,到底應該交到何人手上,他才能安詳的死去?或者說,死去之後,不會被人刨墳曝屍。
“要說,還得是人家青鳥國的手藝好,你看死了這麼多人,流了這麼多血,可這地下,愣是沒剩下一滴。這都是學問。”商叔至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撇向了橙餘,好像是在提醒對方什麼東西,又好像單純是讚美刑人塔的流水工藝。
橙餘還沒有搭話,就又有新的人闖了進來。
“看來,他們死得還是物有所值的,起碼幫我試探出了父王的底線。誰能想到這刑人塔裡,還有這樣狠毒的機關。我這個弟弟和叔父啊,還是太急躁。”青影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麵前,一個從頭裹到腳的大鬥篷遮住了一切外在。
“你倒是不急躁。”商叔至哼了對方一聲,似乎是嫌棄對方的出場有些緩慢,“就把朋友往火坑裡推,自己反倒是隔岸觀火,好不自在。”
“噯,叔至兄。消消氣,這趟你不是也沒白來,我這兩個表妹,都跟了你,你倒享齊人之福。”青影的話語顯得很親密,一點也不像殺父母仇人和子嗣的對話。
“青影?”青蒙的眉頭皺到了一起,“你不是應該在乾元城指揮三國圍困的戰鬥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看,我就說父王老糊塗了吧?”青影一打響指,在牆邊撅著的青克,立即對著牆壁就是一頓拍打,牆壁裡巨大的機械碰撞聲不多時就傳了出來。
“青克叔父,青鳥國最著名的機械大師,對付這些傷人的暗箭再合適不過了。這點父王是知道的。”
“你……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你讓我們老兄弟們內鬥,你好坐收漁翁之利?”青蒙看著這滿地的死屍,幡然醒悟,自己所依仗的底牌,就是這些雖然勾心鬥角,但關鍵時刻能夠為自己撐腰的老兄弟。
可如今哪,他們一個個的都在這場名為權力的遊戲中,一個個殺紅了眼,先後離自己而去,或許這就是一個王者的最終宿命——孤家寡人。
兄弟不是兄弟,父子不是父子。
鐵塔一般的漢子絕望的跪在眾兄弟中間,欲哭,淚早已鑄成了鋼鐵意誌。
“父王,還有人,你的兒子都是王八蛋,但你還有女兒。”青花的聲音在青蒙最絕望的時候響起,宛如天籟一般,打進了青蒙幽暗的靈魂,那是死淵的第一縷光。
這縷光芒從門口照進來,竟然把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的青達也照醒了。
“多謝餘聖人。”青達還是儘量保持一些禮貌在身上,表達過感謝後,立刻站到了青花的身側。
“呀,這真是啊,誰的兒女誰心疼。”商叔至在兩方忙於對質的時候,悄悄的把幾把金蛟椅塞進了自己的儲存法器中,也算是先收取了一些誤工費。
“你是和那橙不器學的造謠生事嗎?”青花的眼光掃了一下商叔至。
“造謠?”商叔至搖了搖頭,又搖了搖手指,“不,不,應該說是合理的猜測。目前來看,我猜的答案都對了,或許是青花公主自己蒙在鼓裡也說不定哪?是不是啊,青達王爺,你敢說,你和青花的母親沒有什麼道不明的關係?”
青達微微的低下頭,躲開青花回頭詢問的眼神,青蒙在旁邊把眼睛一捂,自己家裡這些破事,什麼時候都讓這個缺德的小子都掌握了,天知道這家夥還知道多少。
“不是吧,又蒙對了?”商叔至看著青達扭捏的表情,青蒙沮喪的情緒,以及青花就要爆發的狀態,確信這次又讓自己蒙對了。這個青家還真是,兄弟之間不藏私啊。
“咳咳,”青影輕輕咳嗽了兩聲,把眾人的目光再次凝聚到他的身上。“父王,你就算是加上了這個丫頭,這借出去的東西,還收得回來嗎?”
借東西要歸還,這是自然的道理,問題在於,如果借出去的是一國的權柄,那麼就還不回來了。
“怎麼,阿影,你想要和為父較量一番?”青蒙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那是剛才和牆壁零距離接觸沾染到的,他本人極其抗拒這些灰塵泥土,總是時時刻刻把自己保持的很乾淨。“為父可是提醒你,你有幾十個哥哥都想試試,現在他們都埋在這刑人塔外的青家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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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是不是有人說了——借字?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都在江湖上,給我商某人一個小小的麵子,影王子就把東西還給青蒙國主,當然了,我也不能白忙活,起碼要二八分賬。”商叔至依然湊著臉貼了上去。
“滾。”青蒙父子倆異口同聲的吼了出來。
“好嘞,”商叔至沒有在意對方的態度,拉起兩個美人徑直就出了刑人塔。更是給每個人都貼了一道神行符,化作三道魅影,在那些將士的眼皮子下麵,唰唰唰幾個閃爍就離開了這片神秘氣息很濃的刑人塔。
不知道跑出去了多遠。商叔至堪堪的刹住腳步,兩位美人不太習慣貼神行符跑路這種二流子操作,不免駕馭不了,紛紛投入了商叔至的懷抱,三人一起砸到了地上。
“哎吆,拉我起來。”商叔至摸著後腦勺,不偏不倚的伸出了兩隻手,甚至連角度都一樣。
“商郎,你摔疼……哼,賤人,去死吧你。”玉蘭雪若不愧是兩個姐妹,說得話一樣,做的事一樣,連最後的一電炮打鬥地方也一樣,隻是可憐商叔至變成了熊貓眼。
“不拉就不拉嗎?也不用杵眼睛啊。我眼睛瞎了,誰來欣賞你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