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冉秋葉扶著冉強走進大院的時候,院裡原本喧囂的議論聲突然像被掐住了喉嚨的鴨子,戛然而止了。
冉秋葉憤恨地掃了這些鄰居一眼,扶著父親徑直往家裡走去。
身旁的鄰居們臉上有些尷尬,但是看到冉家父女不搭理他們,又心中有些不忿,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要說他們對冉家一家人的感覺,主要是負麵的,自命清高、不合群、不敞亮什麼的,都是他們對冉家人的形容詞。
“咦,這冉強怎麼回來了?”
“就是,大柱,你不是說冉強被抓起來,肯定出不來了,還要吃花生米嗎?你看他不是回來了?”
邢大柱也很疑惑,搖頭道“不應該啊,那位領導跟我說了,像冉強這樣的是敵特中的頑固分子,是一定要嚴懲的,就算是不槍斃,也要把牢底坐穿的,這怎麼把他放了呢?”
“大柱,你是不是沒舉報對地方啊?不然如果是抓敵特分子,從來沒有放出來的。”
“說的是啊,大柱,你是去哪裡舉報的?”
邢大柱小聲道“根本不用我去舉報,其實冉強一直被人監控著,我也是偶然才發現的,所以我才覺得冉強肯定有問題。”
“你怎麼知道冉強被人監控著?”
邢大柱道“我問你們就我們院前麵那個十字路口,那個早餐點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那我們哪裡記得?而且那家早餐點的東西不好吃,還不如自己做呢。”有一個大媽說道。
“就是啊,我們哪裡記得這個?”
邢大柱得意地道“我注意到了,就是冉家住進來之後兩天,早餐點就出現了,我說那個早餐點這麼奇怪,你們也沒有發現嗎?”
“那早餐點有什麼奇怪的?不都是一樣嗎?”
公私合營以後,就算是沒有店麵的早餐點也實行了公私合營,不過不是每個早餐點都派一個公方經理,而是一個公方經理兼顧幾個甚至十幾個早餐點。
早餐點很多,流動也比較頻繁,所以很多群眾都沒怎麼注意。
邢大柱道“你們啊就是粗心大意,那個早餐點的老板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也沒有一個婆娘幫襯,做出來的東西味道也很一般,你們說這正常嗎?”
被他這麼一說,其他鄰居也覺得確實是這麼回事。
邢大柱接著道“我有一次打牌快天亮了才回來,經過那個十字路口的時候,看到是一輛吉普車,把早餐送過來的,開車的還是穿著軍裝的呢,送走之後,那老板才把東西擺上來,我還聽到他們說話了。”
其實那天回家,他是看到吉普車,以為是公安來抓人,趕緊就躲了起來,這才無意中聽到他們的對話。
“他們說什麼了,大柱?”
“大柱,你快說說吧?”
邢大柱輕咳兩聲道“他們送貨的有兩個人,一個問,目標有什麼異常?早餐點老板說,沒有,下課回到家沒見他出門,也沒有什麼異常的人來訪,出門買菜都是他老婆,他自己很少出門。”
“你們說,我們大院要上課的就是冉強和他女兒,有老婆的就隻有冉強,這個老板問的肯定不是冉秋葉,肯定是冉強,你們說對不對?”
“那沒錯,肯定是冉強。”
“既然他早就被監控了,怎麼這次還把他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