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貴人等那天被玄清說了幾句,等到侍寢的時候,便提了一嘴。
她想的聰明,自以為是功臣之女,知道玄淩對於幾位王爺兄弟的忌憚,因此便隻字不提自己和甄玉嬛的作為,隻說玄清越俎代庖,對宮嬪說話不甚客氣。
祥貴人還有幾分沾沾自喜,認為玄淩容不下玄清,必定會以此為借口,趁機對玄清發難。
玄淩看著祥貴人,這個年輕的女孩,臉上的心思幾乎遮掩不了一點。
玄淩心中厭煩,於是起身便走。
隻留下祥貴人一臉錯愕。
而陵容亦是十分驚訝,因為玄淩轉而到了景春殿。
玄淩一見寢殿內的未歇的燭火,便問“怎麼,珚珚還未睡麼?”
陵容不好意思地一笑“臣妾睡不著,索性看看書。”
玄淩垂目看去,正是一闕詩詞。
“誰家深院簾重重,閒坐燭火影自鐘。”
這樣閨怨氣息濃厚的詩詞,玄淩一見便已了然,他的聲音帶了幾分歉疚,拉著陵容的手說“珚珚,最近宮中事多,朕冷落你了。”
陵容伏在玄淩肩頭,將身體的全部重量都交付與他,仿佛眼前的帝王是她今生最大的依靠。
陵容說出來的話,自然也是讓玄淩滿意的。
隻是他卻不知道,這夜晚不歇的燭火,這哀怨纏綿的詩詞,全是為玄淩準備的。
早在陵容出了月子之後,她便養成習慣,在幾乎每一個玄淩不到景春殿的夜晚,都像今夜一般布置好一切,以防止玄淩的“突擊檢查”。
玄淩到了陵容這裡,隻字未提祥貴人與清河王玄清的事情,直到次日梳洗時,玄淩才毫不經意地問道“珚珚,你知道六弟和祥貴人等,前幾日在太液池爭執一事了吧?”
陵容不能否認,高位妃子說自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簡直是把皇帝當小兒戲弄。
因此陵容麵不改色地繼續為玄淩布菜“臣妾略有耳聞,卻不知是何緣故。”
玄淩作為帝王,對事情真相如何自然也一清二楚,可他卻不願說,隻是繼續問“祥貴人說六弟無禮,你怎麼看?”
大清早的,陵容幾乎忍不住笑出來。
祥貴人聰明,能看出玄淩對於玄清的忌憚;可是她錯就錯在太聰明了,沒看見帝王的心機深沉之處。
玄淩再忌憚玄清,也不能在剛將汝南王拉下馬之後,便將功臣之一的清河王也收拾了,到時候如何麵對天下悠悠之口?
或者,玄淩真正喜歡的是,即便知道了他心中所想,也不直接點破,而是默默將事情辦好的人。將來若是玄淩心裡記著,便給他加官進爵;若是東窗事發,此人便是帝王的替罪羊。
玄淩是想辦玄清的,隻是目前還不是時候,所以祥貴人參玄清一事,注定是不能成的了。
夏日新鮮的花香氣直往鼻子裡鑽,陵容輕輕問“不知道祥貴人與六王是有何矛盾?”
“臣妾想,他二人一個為王爺,一個為嬪妃,素無往來,又怎麼會有口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