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淩下定了決心,就不再看甄玉嬛,隻對著芳若說“看好甄選侍,讓她養著。”
“至於出宮修行之事,就依她,三天之後去甘露寺吧。”
甄玉嬛產後虛脫,又與陵容等人糾纏許久,這三天倒沒再折騰什麼。
朧月送到鳳儀宮教養,皇後的頭風就更加嚴重了,直到甄玉嬛出宮,也沒能出來相送。
浣碧當初一頭撞在牆上,玄淩後來也找了人為她醫治,如今仍舊住在翠微宮中,隻等傷好了便到宮中的小佛堂清修。
朧月剛一落地就得了封號,加之寶珠又是敬妃撫養著,因此沒幾日,玄淩也賜下了寶珠的封號,往後宮中就叫她和靜帝姬了。
敬妃自從得了和靜這孩子,就連宮務都放下了許多,隻可惜皇後也是剛接手了朧月,忙不過來。
因此玄淩便有意叫陵容襄理宮務。
陵容撥弄琴弦的手微微一愣,玄淩此話,是真心的嗎?
甄玉嬛生產的那個雨夜,玄淩第一次對她起了疑心,對於她在甄玉嬛和甄家事件中的立場有了猜測。
甄玉嬛已經離宮好幾日了,是誰在擾亂聖聽?
想到甄玉嬛將李長留給沈眉莊和將小允子留給欣貴嬪的手筆,陵容不得不暫時放下宮務這塊誘人的點心。
再等等吧,陵容。
“陛下說笑了,臣妾小家出身,怎麼好去理會宮務?”
陵容放下月琴,婉轉伏在玄淩膝上,心若是離得遠了,就要用身體拉回來。
陵容細細揉捏著玄淩的手指,又撒嬌說“況且您看,自從敬妃姐姐理會了宮務,往常姐妹們說笑玩樂的時候,總不見她。”
“珚珚還想多陪陪郎君呢。”
玄淩很是受用,他習慣性地輕輕摩挲著陵容的脊背,溫聲道“可是眼下正當選秀,宮務繁雜,皇後又有朧月要照顧,她和敬妃實在是分身乏術啊。”
是啊,甄玉嬛鬨著離宮,也無法阻擋三年一次的選秀。
陵容略去心中莫名的情緒,隻是懶懶一笑,略作思考,而後依依說“陛下以為,端妃姐姐如何?”
皇後,端妃,敬妃,三人之間表麵關係上,互相都不熱絡,且三人各有優勢,從宮務上講,一定能打理地井井有條。
再說私事上,三人互相掣肘,又有兒女牽製,玄淩也足夠放心了。
他一捏陵容的香腮,笑著說“珚珚就會躲懶,看朕怎麼罰你!”
陵容佯作委屈“我為郎君想到這個好法子,怎麼還算躲懶?”
玄淩不再掩飾自己的渴望,他的大手上下遊曳,沉聲問道“那你答應朕的帝姬,怎麼遲遲不見?”
陵容笑著要躲,卻躲不開,隻能擰著身子回話“陛下,宮裡,剛剛才添了四個帝姬啊。”
玄淩的聲音仿佛貼在胸膛上“那又怎樣,朕要一個珚珚的帝姬!”
甄玉嬛走了沒多久,乾元十六年的殿選就轟轟烈烈地準備起來了。
以皇後為首,端妃、敬妃為左膀右臂,三個人倒是時常聚在鳳儀宮裡說事。
陵容有皇子在身,牽扯宮務實在太過紮眼。可是,即便她不在理事之列,各項消息也總是第一流的。
沒有宮權怎麼了,掌權的端妃、敬妃都是陵容的人。
權不在手,但是事情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連參選之人的資料,也在陵容的案頭擺著。
太後的身子,由著謙貴嬪精心照料,也是漸漸好轉了。
陵容帶著寶哥兒給太後請安時,還能看見謙貴嬪在偏殿看藥的身影。
新人入已經各自在府裡學規矩了,隻等一個月之後進宮。聽說一連選了十幾位,祺嬪氣得在在宮裡摔摔打打,宮裡人人心裡都半含酸氣,隻有謙貴嬪,真像方外之人一般了。
大家為了新人到來,都暗自打扮起來了,隻有她還是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蜜合色上襖,烏發光溜溜地挽起,也不見什麼裝飾。
卻叫人無端地想起一句詩來“淡極始知花更豔”。
陵容有心結交,但是饒是她到頤寧宮的次數也不算少了,和這位謙貴嬪還真沒說過幾句話。
隻知道她為人淡淡的,話少,隻有見了寶哥兒時,會端出一盤早已準備好的點心。
陵容借著點心與她說了幾回話,除了得到了幾張謙貴嬪親手寫的點心方子,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