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脂放低了聲音,帶著幾分激動:“小主,瑤妃娘娘的父親,故去的陽都哀侯,曾經是鬆陽縣縣丞。”
秋來悶熱,聽到這老生常談的消息,昌婕妤不耐煩地搖了搖扇子:“宮裡人人都知道她出身低微,這有什麼稀奇!”
瓊脂帶了幾分神秘:“翁主娘娘已經派人去調查了,雖說安家搬到京城已經好幾年,但是還有人記得,安比槐的官位,是買來的!”
昌婕妤搖扇的手頓住了:“買官?”
隨即又徐徐扇動起來:“安比槐已經故去多年,而且他還是當初平繳叛黨的功臣,用這個法子,不妥。”
瓊脂麵上閃過一絲可惜:“那娘娘就這麼放過瑤妃?”
昌婕妤道:“瑤妃不過一個小小妃子罷了,我要的是更高的位置。”
“皇後最近越來越過分了,等到陛下醒來,我一定要她好看!”
玄淩重病已經好幾日,這日正是陵容在旁侍疾。
她在殿內,親手擰了帕子,一點一點擦拭玄淩的麵頰。
玄淩身子一向精瘦,印象中,他始終是強健有力的。這才短短幾日,雙頰便凹了下去。
陵容纖長的手指慢慢撫過玄淩的麵頰,心思卻飄向了很遠的地方。
這幾日玄淩大部分時間在昏睡,朝事交由三省總領,重大政務則積壓在案。
皇後雖然也很緊張玄淩,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居然帶著十五歲的予漓到頤寧宮請安去了。
這節骨眼上,豈不是暗示玄淩不中用了?
陵容正想著,卻不防被一把抓住。
“珚珚……”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
是玄淩!
玄淩居然醒了!
陵容喜出望外,這下她不用承擔幼子失怙的風險了!
陵容顧不上嫌棄玄淩多日未曾洗漱,乳燕投林般貼在玄淩胸口:“陛下,你終於醒了!”
“臣妾擔心死了!”
“四郎若是有什麼萬一,珚珚豈能獨活?”
玄淩聽了,儘管暫時還不能起身,但還是用手輕撫陵容發頂:“朕知道,朕不是還好好的嗎?”
“讓朕看看,是不是又哭成小花貓了?”
“寶哥兒都不像你這樣愛哭鼻子!”
玄淩這一醒,漸漸就恢複了往常七八分的力氣,陵容擦了擦眼淚,眼波輕橫:“哼,四郎慣會取笑臣妾!”
撒完嬌,又拉著玄淩的手說:“瞧我,都高興得忘了,應該傳太醫來瞧瞧的。”
玄淩支起身子,很是要強:“朕已經好多了,朕想著,明日便可以上朝。”
陵容知道玄淩的心思,當即破涕為笑,露出一個極為崇拜的眼神:“陛下愛民如子之心,真叫珚珚動容。”
二人說了一會話,陵容又是一陣驚呼:“大約是臣妾年紀大了,陛下醒來這樣好的消息,應當派人去頤寧宮稟報太後娘娘!”
玄淩此刻心情極好:“怎麼單單稟報母後而不告訴皇後,莫不是珚珚又拈酸了。”
陵容促狹一笑:“這次可是陛下錯怪珚珚了,這幾日皇後娘娘經常帶著大殿下去給太後請安,珚珚猜想,估計今天也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