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金礦,父皇明明收到消息,卻為什麼遲遲不派人去開采?”
“堂堂縣令,赴任路線如此隱蔽,為什麼能被流寇飛賊殺害?”
寶哥兒說出了和陵容一樣的猜測:“除非父皇有什麼原因不方便直接開口收回金礦。”
“而那夥流寇,也不過是彆人養的狗罷了,青田縣令,死的無辜。”
“因此當時我們就在猜想,父皇一定會發兵剿匪,剿匪之後,便會順勢叫自己人接管青田縣,這樣名正言順,順理成章,開采的金礦,就不必擔心經手太多人而流於貪腐了。”
“原本,就算這件事和我沒關係,兒子也準備過段時間和崔雲渡、鄭遇年到燕雲遊學,拜訪崔老家將軍,順便去青田看上一眼。”
陵容見寶哥兒分析地頭頭是道,心中忍不住對他的智謀和膽氣刮目相看。
雖然他年紀尚小,那些賣官鬻爵的汙糟事沒人對他說,可是能分析到這一步,已經實屬不易了。
陵容幽幽開口:“青田縣令的官,是買來的。”
“賣官的人,和大殿下有關。”
寶哥兒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原來如此,怪不得朱家會同時舉薦我和大哥。”
他溫文一笑:“這樣正好,兒子出宮,更加名正言順了。”
玄淩打得另一個主意—刻意把皇子這兩塊肉放在賊人麵前的用意,陵容卻不能說。
寶哥兒到底還是個孩子,對於父親,他有本能的崇拜和濡慕之思,何況玄淩還是一個皇帝。
如果玄淩在寶哥兒心中的形象崩塌,那不是對玄淩的傷害,而是對寶哥兒的傷害。
將來,他在玄淩麵前,就不能輕鬆自處了。
陵容這會子心情已經平複許多,她拉著寶哥兒的手問:“疼不疼?”
寶哥兒調皮一笑:“疼,疼死了。”
“娘你手勁兒真大。”
見寶哥兒還有心情說笑,陵容忍不住潑冷水:“高興什麼?”
“你和你嫡長兄出門,身邊又都是他親近的人,你可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寶哥兒晃晃腦袋,有幾分不讚同:“從身份上說,我是君,他們是臣,我占大義。”
“況且大哥是我的大哥,若是發生什麼事,父皇也會樂意見到大哥幫我的。”
說到這裡,寶哥兒見陵容不再生氣,喝了一口夕雨毛峰,又用了兩塊玫瑰酥,才繼續說:“而且娘你和大哥接觸不多,其實大哥除了身份太高之外,性子還是十分好的。”
在陵容的記憶中,予漓還是那個失去生母之後怏怏不樂的小孩,雖然如今在皇後名下,可是少有幾次見到陵容,都還是恭謙行禮。朧月受寵驕狂無禮,還經常欺負他呢。
對於這個孩子,就算有皇後在,陵容也討厭不起來。隻是她們之間的立場不同,也注定無法親近。
陵容見寶哥兒有幾分輕鬆,又說:“不管怎麼,人家比你大七歲,就算碰到賊兵了跑也比你跑得快。”
寶哥兒見陵容有幾分鬆口的意思,連忙放下手中的糕點,拎著一雙油手,就去給陵容捏肩膀:“娘,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陵容嫌棄他沒淨手,拍了幾次拍不下去,也就無可奈何地接受了。
“這次我和崔雲渡、鄭遇年一起去,軍中還有舅舅的人,到了陝甘,我還會去往燕雲都護府一趟,去見崔老將軍。”
在陵容看不到的地方,寶哥兒笑地像一隻小狐狸:“順便,向他“借”一千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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