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七,是甄玉嬛的生辰,她本想大肆操辦一番,可是祺容華居然也上報有孕,卻生生搶了眾人的目光。
祺容華自甄玉嬛離宮之後,就慢慢投靠了皇後。投靠皇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懷孕。
當初她容貌嬌豔,好似一顆剝了殼的楊妃荔枝,雖然跋扈,卻也可愛,福祺祥瑞四人之中,雖然是故去的瑞嬪最美,可要論起寵愛,還是要數祺容華最得寵。
她投了皇後,受皇後所指,在甄家一案中,令管家帶頭,將其逼入絕路。甄家與管家在前朝不死不休,他們的女兒,在後宮也是一樣。
因此祺容華儘管早已知道自己有孕,也還是偏選在了四月十七這天說出。
玄淩雖然高興,但也不算是很驚喜。如今祺容華身子日漸豐滿,他其實很少召幸了。還是最近一段時間,祺容華瘦了些,加上皇後說了幾句,這才見了幾次麵。
如今祺容華有孕,皇後手上沒有說得上話的高位妃子,因此便攛掇著玄淩晉封,倒是給了個婕妤的位份,這幾天,已經能聽見祺婕妤高調的笑聲了。
陵容對祺婕妤的孕事有些好奇。衛臨給的藥,貨真價實,甚至算得上是令女子受孕的猛藥,而皇後絕育的手段,她也完全信得過。
隻要是跟著皇後的人,都是斷子絕孫的命。
祺婕妤是怎麼懷上的?
她這個孩子保得住嗎?
陵容想到自己的前世,無論是哪一世,都不可否認,當初是自己在皇後帳下,強要了一個孩子。又因為身體的原因,沒能留住。
更是被甄玉嬛借狐尾百合之事,令自己失寵。
祺婕妤的肚子,自己沒有把握。
那麼服用過息肌丸的甄玉嬛,她的肚子,自己可就了解多了。
甄玉嬛看見祺婕妤懷孕,想必是不高興的,自己一定不計前嫌,傾、心、相、助。
不過,想到孤身在外的寶哥兒,陵容心中還是充滿了牽掛。
哥哥暗中托信,說皇後朱宜修其實與朱家並不算十分親近。
朱家大太太是先皇後生母,朱宜修之母是朱老爺的未婚妻,是朱老爺自己嫌貧愛富,高中之後,舍了舊盟,與大太太緣定新約。
後來放不下未婚妻,將其接入京中,再後來,二人幾乎同時產下一個女兒。
不過大小姐是嫡出貴女,容貌傾城,多才多藝,而二小姐則是妾室所出,樣貌平平,寡言少語。
兩個人,用最鮮明的對比,漸漸長大了。
後來朱宜修被選為玄淩的妃子、未來的皇後,朱大太太心中是不服的,自己的女兒是嫡出,論身份、長相、才華、人品性格,都能比得上十個朱宜修,怎麼太後偏偏選了她進宮?
所以當朱柔則僅用一次見麵、一場舞蹈就牢牢抓住了玄淩的心這件事,大太太表麵哭著告罪,實則心中爽快無比。
當朱柔則的一屍兩命、母子俱亡的時候,大太太的天,都塌了。
她幾乎不入宮朝見皇後,連帶著朱家的大小誥命,也幾乎不給皇後請安。隻有她自己,偶爾去看看太後,說些柔則的事情。
因此,雖然皇後名義上的娘家是一門三後的朱氏,可是朱氏,肯為太後辦事,卻不一定肯為皇後辦事。
軍中有崔老將軍的護衛隊,寶哥兒三人的安全可以放心。
那麼宮中,越來越多的年輕妃子懷孕,叫朱宜修食不能咽、枕不能安,才能叫她沒有心思去對付寶哥兒。
吳小儀有孕、祺婕妤有孕,還遠遠不夠。
陵容問道:“那兩個人還沒有用?”
路成林謹慎地回答:“娘娘,灩貴人拿了藥方子就用,侍寢的次數也不算少,但是卻一直沒有動靜,也許是之前服藥太多的緣故。”
“另一位餘容娘子也拿了藥方子,不過卻遲遲沒有配藥,不知是什麼緣故。”
陵容道:“祺婕妤懷了孕,又是晉封,又是賞賜,不就很好?”
“本宮就不信,她們不羨慕。”
路成林笑得體貼又溫和:“娘娘說的是,祺小主得意也是應該的。”
“小主們懷了皇嗣就是不一樣,這宮裡啊,眼紅的人多了去了。”
陵容想著將來的計劃,一個人影漸漸冒上心頭。
得想辦法,讓她入宮才是。
卻說甄玉嬛,自她回宮,除了母親封為郡夫人那天,就很少見過家人。
如今宮中行走的各位夫人,一談論起來,都能說到自己夫君的官職爵位,說到兒子的前途榮耀,可是自己家呢,什麼都沒有!
不過,最近雲夫人倒是頻頻托人傳話,說是有要事見麵商議。
甄玉嬛見過幾次傳話的人,長得賊眉鼠眼,看著就不喜歡,因此隻當沒聽見。
誰知就在自己生辰之後沒多久,母親居然自己遞牌子入宮了。
皇後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同意了,直到雲夫人步入鳳儀宮請安,甄玉嬛才知道了這一回事。
看著滿頭珠翠卻一臉滄桑的母親,甄玉嬛既不想認,又不得不認。
最後還是捏著鼻子,將人帶回了棠梨宮中。
雲夫人一到棠梨宮,就捏著桌上的四麵美人大茶壺往嘴裡倒,一邊牛飲,一邊嘴裡嘟囔著:“大早上進來請安,不敢吃也不敢喝,可累死我了。”
喝夠了,抓起桌上的點心又往裡塞,吃了半晌,才把東西一放,把手一拍:“嬛兒,我給你妹妹,找了個好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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