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芳縷便收到了安家的來信。
信上說,安陵宇已經集結了一批人馬,托安陵姝的夫婿去往陝甘一帶繼續尋人。同時安陵宇還給平陽王玄汾通了氣,如今玄汾的家將,已經過去尋人了。
安家自己尋人,總彆從朝廷安排的不隻是哪一派勢力的人靠譜。況且當時守護在二殿下身邊的那些人,奏章上並沒有提及,也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芳縷想,或許過兩日娘娘醒來,二殿下就正好找回了呢?
千裡之外,明月高懸,正照在一片沙丘之上。
任誰也想不到,官兵追剿近半年的賊匪,真正的巢穴竟然真的在沙丘之中。
五天前,寶哥兒帶著身邊人照常逛街的時候,途經一個當地人賣藝的攤頭,他們在耍硬功夫,胳膊上的肌肉在陽光下不斷起伏,上麵的汗水也亮晶晶的。
寶哥兒幾人,也算是自小習武的,對這樣的硬功夫羨慕不已,當場就決定留下來多看一會。
幾人正看地入迷,對街又起了爭執。
一對母子正在飽受毒打,打人的,正是丈夫。
丈夫一身橫肉,打起來手下毫不留情,女子和孩子的哭聲,聽的人心裡一緊。
寶哥兒當然不會坐視不理,當即就不再看雜耍表演,而是朝那打人的男子走去。
寶哥兒自己有些功夫在身,見打人的男子隻是肥胖,不見什麼功夫底子,當即決定自己將這男子撂倒。
方知我等人知道寶哥兒主意大,不會阻攔,隻是悄悄帶著眾人圍成了一個圈子,好應對不時之需。
果然,寶哥兒三下兩下,使了功夫便將男子打倒在地。
男子以向妻兒道歉為由,哄得寶哥而抬腳將他放開,而後他便使一身蠻力,趁眾人不備,衝出了包圍圈。
寶哥兒正懊惱,就見方才賣藝之人中的一個虯髯大漢,提著男子朝寶哥兒走來。
兩幫人因此結識,寶哥兒出門在外,不欲暴露身份,那夥賣藝的江湖人,也就把他當作普通的富家公子對待。
直到寶哥兒等人漸漸覺得頭暈眼花,才知道中了計。
這夥人,就是衝著傳聞中監軍的“皇子”來的。
可是寶哥兒四個,年紀相差不大,況且又都是一副貴介公子的做派,方才那夥人試探許久,都沒有分清楚,究竟誰是皇子,於是隻好一股腦全都打包帶走,隻留下方知我等人繼續昏睡在茶寮。
寶哥兒身上原本帶著解百毒的宮廷蜜露,對付小小蒙汗藥自然不在話下。
方才那幾人動作時,他早已發覺,但是卻使眼色命人先不拆穿,他要看看這夥人究竟想做什麼。
為防止他人起疑,領頭的大漢拿出幾件粗布衣裳,將寶哥兒幾人蓋住,然後才背在身上,裝作是在外行走的一家人。
他們似乎對這裡的情況極為熟悉,此刻沒有急著回去,而是七繞八繞,到了一個隱蔽的宅子裡。
到了宅子裡,再換成行商之人的裝扮,牽著不知藏在何處的駱駝和貨物,施施然出城。
而大約是疏忽的緣故,他們並沒有仔細搜查寶哥兒等身上的東西,隻是拿走了明顯值錢的幾塊佩玉。
而當初在街上打罵妻兒的大漢,也在其中,顯然是一夥的,上午那般作為,隻是為了吸引寶哥兒等人的注意力罷了。
他們扮作商人,將寶哥兒四人裝在運貨的箱子中,買通了守關的兵卒,大搖大擺出了城。
而寶哥兒等人並沒有暈倒,等的就是這一次深入敵穴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