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淩還在,陵容不能不顧忌自己在玄淩心中的形象,麵對甄玉嬛的咄咄逼人,她本就投鼠忌器,不想斷了衛臨和梅香的關係,一時間,竟落了下風。
玄淩的聲音響起:“淑妃,賜婚宮女和太醫,不是你可以擅作主張的事情。”
梅香和衛臨,為自己付出多年,從自己還是一個小選侍的時候,就死死跟著自己,十年來忠心耿耿,無怨無尤。
陵容此時當然可以立刻撇清二人的關係,可是如此一來,梅香和衛臨將再無可能。
寶哥兒生死不明,梅香和衛臨的消息也一直沒有,可是儘管這樣,陵容也不能勉強自己做不願意做、不能做的事情。
在宮中,她機關算儘,那是為了生存,可是梅香和衛臨,也是自己的家人、親人,陵容不會放棄她們。
見陵容沒有反駁,玄淩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甄玉嬛見狀,連忙說:“陛下,宮女與太醫之間的事情,可大可小。”
“不如看在淑妃伺候您多年的份上,就原諒他二人的私情吧。”
玄淩道:“那依你,該如何處置呢?”
甄玉嬛心口怦怦直跳,終於有一天,自己也可以處置安陵容了嗎?
她不可置信,而後又慢慢得意了起來:“陛下,按照宮規,宮女賜婚,須得陛下、皇後娘娘或是有權處置宮務的娘娘牽頭,才能算準。”
“其他人,是沒有這個權利的。”
“淑妃娘娘恃寵生嬌,僭越宮權,理應責罰。”
見玄淩沒有反對,甄玉嬛心裡送了一口氣,又對著安陵容說“淑妃娘娘,陛下問臣妾的意思,臣妾按宮規直言,娘娘可不要記恨臣妾。”
陵容看著甄玉嬛小人得誌的樣子,麵色不改:“有昭媛謹守宮規,大周後宮必定固若金湯,一隻蝴蝶都飛不進來。”
甄玉嬛麵色一陣紅一陣白,顯然想到了乾元十四年,自己以蝴蝶祈福,眾人卻都前去看陵容生子的事情了。那凍死一地的蝴蝶,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從此,甄玉嬛就開始厭惡蝴蝶。
她擰出一個笑容:“淑妃娘娘,事到如今,又何必嘴硬呢?”
“你放心,就算陛下真的罰你,我也會看在從前的姐妹之情,對你多加關照的。”
陵容直接拒絕:“昭媛慎言,本宮與你,早已不是姐妹,更無姐妹之情。”
甄玉嬛笑容不改:“如此,就不要怪姐姐我不留情麵了。”
她轉而向玄淩道:“陛下,淑妃目無宮規,妄自尊大,不敬帝後,苛待宮嬪,私自應允宮女太醫婚事,樁樁件件,實在難容。”
“臣妾以為,應當褫奪封號,降為妃位!”
玄淩沒想到甄玉嬛竟然真的說了出來——他生氣不假,可是還沒到懲罰的程度,他的本意,是要甄玉嬛從中斡旋,不叫事情太難看。
真是自作主張。
甄玉嬛話音剛落,得意萬分,玄淩方才的怒火不是假的,她就要借此機會,將陵容置於死地。
玄淩親口給了她決定的權利,那自己當然不能輕易放過。
陛下金口玉言,此時已經不好反對,那麼安陵容就隻有變成安妃了。
玄淩沒有說話,陵容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