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嬛一時嘴快,卻把自己架住了。她不想輕易起舞,想等著彆人來請。可是玉如用一句“童子功”,讓她不得不自己主動去跳,若是不跳,好像顯得自己方才在說大話,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童子功一般。
甄玉嬛心中一陣懊惱,卻又舍不下麵子,當眾說一句“技藝平平,不敢獻醜”的話,因此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她的舞技平平,動作僵硬,身法、步法一個比一個亂。
年輕時仗著玄淩喜愛,自己還有三分顏色,因此還看不大出來,眾人也因為玄淩之故,處處捧著她,叫她飄飄然自以為是當朝舞蹈大家。
後來幾次跳舞邀寵,漸漸讓甄玉嬛明白,其實她的舞藝,還不如樂坊的宮女,所依賴的,無非是一張臉罷了。
今年花朝節一舞,則是靠息肌丸帶來的身輕如燕,才叫那一場舞蹈迷住了玄淩。
可是,她已經許久不用息肌丸了,而且,也許久沒有練舞了,眼下要在眾人麵前跳舞,她不想承認不會,就隻有出醜了。
至於叫安陵容伴歌、沈眉莊伴琴,甄玉嬛是萬萬不敢了。
且不說安陵容的位份如今遠超於她,她隻要提一句,就是大不敬之罪,而沈眉莊是剛從去錦宮附近出來的“戴罪之人”,宮中嬪妃看在太後的麵子上,給她兩份顏色,可是玄淩,是最不需要看太後麵子的人,若是叫上沈眉莊,恐怕自己還沒開始起舞,玄淩就要不快了。
而且,自己許久不曾練舞,若是她二人日日苦練,到時候搶了自己風頭可怎辦?
甄玉嬛打定主意,獨自起舞。
不過她也不傻,趁著更衣的功夫,好好回憶了一番舞蹈動作,而後才輕捧水袖,從偏殿出來。
陵容隻瞧了一眼,便沒有再看。
就算她和甄玉嬛素無仇怨,也不會看如此匠氣的舞蹈。
她轉過頭去,盯著美人靠外的池水。
不想另一個身影,在自己身邊坐下。
陵容知道是誰,但是隻做不知,暫不開口。
尤靜嫻兀自撐了一會,還是忍不住開口:“淑妃娘娘,也不喜歡看舞麼?”
陵容一聽,心裡就有了數,這位清河王妃,恐怕對玄清和甄玉嬛之間的事情,有幾分了解了。這些男女之事根本不用問,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足夠令深陷其中的女子堪比狄仁傑,她們能抓住一切蛛絲馬跡,分辨其中的曲折過往。
看來,前幾日甄玉嬛的鴛鴦荷包,沒有白送啊,這麼快就挑起這對新婚夫妻的矛盾了。
陵容像是才發現尤靜嫻一般,笑道:“王妃怎麼在這裡?”
“快往前坐,王爺吹笛伴舞的樣子,你恐怕還沒見過吧?前邊看的更清楚。”
尤靜嫻麵露難色:“娘娘,臣妾,自小不愛看舞,坐不住,不如來找娘娘說話。”
陵容以扇掩口,輕笑著說:“我們見天待在宮內,其實見識、閱曆遠不如你們在宮外的。”
“不如王妃說幾件宮外的新鮮事給我聽聽?”
尤靜嫻看了一眼人群正中,伴舞伴得起興的玄清,終究壓低了聲音,說到:“娘娘,前日那首五張機,妾身在宮外也聽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