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知道陵容一心想著將後宮重新整治一番,隻是無奈此時有孕,精力不濟,許多事都不能親自做。她寬慰道:“等小帝姬出生,娘娘出了月子,就鬆快多了。”
陵容亦是無可奈何。
事已至此,總不能將孩子扔了。況且,這是她期盼已久的女兒啊。
正說著,連翹抱了一大捧荷花來。
陵容道:“已經入秋了,哪裡得的?”
連翹笑道:“花房裡悄悄培植的,叫晚荷,是陛下專門叫養了來給娘娘一個驚喜的。”
“之前不知道能不能培得出來,就一直沒說,今兒花房送來,奴婢也驚了一下。”
她說著,將一隻荷花遞到陵容麵前:“娘娘您看,花房的人說,才剛開了,便折了送來了。”
陵容輕嗅,果然有一股清香。
她來了興致,道:“叫杏雨隔著荷葉、荷花蒸些糕點來吃。”
連翹抱了其中幾支,忙不迭應聲去了。
走了幾步複又轉頭,衝著清如調皮一笑:“還沒恭喜姐姐改名,好俊氣的名字,我們都羨慕,幾時請我們吃酒?”
清如快步上前,笑罵道:“你這蹄子,成日就是想著吃!放心吧,短不了你的!”
連翹連忙躲開:“清如姐姐,我可記著了,回頭等你的酒!”說罷,便快步跑開。
陵容看著她歡快的背影,不自覺含了一縷笑:“這丫頭……”
清如扶著陵容起身,她接過清如遞來的嵌花小銀剪子,慢慢修剪木槿多餘的枝葉,頭也不抬道:“秋來宮有什麼消息沒有?”
清如抿了唇道:“聽說,菊貴嬪得了這個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隻問內務府,為何不是旁的字?”
陵容冷笑:“旁的字?她可是那敦厚之人?她可配與陛下伉儷相稱?”
“自詡飽讀詩書,怎麼連這個也不懂?”
“菊字本不差,多少文人墨客讚頌它的品格?就是給了她,我還怕臟了陶潛的詩呢。”
清如替陵容撫了撫背,陵容重新拿起小剪子,一邊修剪花根,一邊慢悠悠道:“儷?她想的倒好……叫連翹,想辦法告訴太後去。”
不知太後知道了,還叫不叫得出那聲“眉兒”?
不,如今該是“菊兒”了。
陵容默念著“沈、菊、莊”這個新名字,又問:“還聽說什麼了?”
“內務府幾個為菊貴嬪擬封號的司禮內監不知道為什麼得了罪咎,被連如海帶了小內監狠狠杖現了一頓,打發去了‘暴室’了。”她小心翼翼道:“聽說是皇上的旨意。”
陵容淡淡“哦”了一聲,“大概是趕著巴結咱們這位新封的菊貴嬪娘娘,沒巴結到點子上吧。”
清如嘴角含了一縷微笑,“在旁人眼裡,這件事仿佛是這樣的。內務府的內監們想著巴結菊貴嬪,結果卻挨了皇上的打。”
“有太後撐腰又怎麼樣?以後還有人再敢隨便巴結討好菊貴嬪麼?”
陵容將開的最好的一隻荷花花瓣摘下,編成了一個小香袋,彆在清如衣襟上,隻是含笑不語。
連翹掀了湘妃竹簾進來,道:“恬容華來了,娘娘可要見一見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