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慢慢用著血燕,長發披在肩頭,更顯得一張臉不過巴掌大,長睫微垂,聲音泠然:“她竟然忍得下?”
清如道:“小錢子說,如碧果決地很,隻……隻動了那裡,留了一條命。”
陵容嘴角微翹,不僅沒有被影響食欲,反而胃口大開。
“這丫頭不傻。”
“她現在,最多隻報一人之仇。還記得她來跟我說沈菊莊的孩子不對勁的事麼?她可等著,李青的九族為她賠罪呢。”
清如暗自點頭,“能教出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的,恐怕也沒什麼好人。”
陵容道:“清如真是聰明。李長,就是他的九族之一。”
陵容忙過了一夜,這會起床,也不過支著身子,清如拿過幾個引枕墊著,才拿過賬本子來。
陵容卻不急著看,她道:“岐山王妃,昨兒悄悄和瑃嬪說話了,你去打聽打聽。”
清如一頓,有些懷疑:“瑃嬪出自岐山王妃,王妃和她說話並不稀奇,可是昨晚,她們說話的神情……像是有什麼秘密一般。”
她換連翹過來陪著,自己向陵容叉個手,出去了。
秋來宮,芳若看著沈菊莊仍然悶悶不樂的樣子,勸道:“娘娘,如今您已經是貴嬪,下個月就要行冊封禮,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要壓在心裡,要忍住。”
她搬出了從前在儀元殿行走的架勢,不容置疑地說:“如果這會小殿下出了什麼事情,您的晉封、位份,恐怕都保不住。”
沈菊莊抬頭,略帶驚恐地說:“可是,可是現在,我的太醫在宮裡都能出事。嬤嬤……你相信這隻是一個意外嗎?”
芳若心中暗道沈菊莊的不經事,她帶了幾分恐嚇的意味勸道:“其實宮裡,不隻是貴妃一人盯著您的肚子。”
“您隻有自己立起來,才不會被風言風語嚇住。”
芳若本是想激她振作起來,孰料沈菊莊居然自己想歪了。
她喃喃出聲:“不止貴妃一個……李青是在棠梨宮附近出事的,難道是,嬛兒?”
她不可置信地說:“不,不,嬛兒,她雖然心中嫉妒我有孕,可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芳若看她這樣子,有幾分嫌棄。
這個沈菊莊,比甄家的兩姐妹,都差多了。
她強迫自己耐下性子,道:“娘娘,眼下說這些都沒有用。”
“您不是想為自己正一正威風嗎?”
“貴妃雖然有孕免了大家的請安,可是她仍然隔三岔五地傳人去說話,娘娘您若是有心,不防也去。”
沈菊莊指了指自己:“我?”
“我去,她會見麼?”
芳若挑起一個笑容:“她若是不見,娘娘不是正好捏住了她的把柄麼?”
沈菊莊還有幾分扭捏:“可是,可是,我去給她行禮,這……”
芳若看她有幾分動心,下了最後一記猛藥:“陛下幾乎日日都要去瞧貴妃,娘娘若是趕巧,說不定還能和陛下說幾句話。”
沈眉莊當即捏緊了帕子,“嬤嬤,我願忍辱負重!”
毓璋後院,左右兩棵大石榴樹開得正好,予鴻今日旬休,正親自拿了如意簟子打石榴。
不知不覺,予鴻又長高了些。
他一邊打,英哥兒一邊圍著他鼓掌。
陵容臥在金絲楠木嵌玉花蝶躺椅上,看著兩個孩子歡笑聲不斷,心中一片滿足。
文柳快步過來,道:“娘娘,秋來宮菊貴嬪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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