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看芳縷手裡拿著一張帛布,芳若心裡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正準備拉著沈菊莊的袖子回去,卻看沈菊莊還依舊昂著頭。
隻見芳縷展開帛布,露出背麵的明鳳五彩紋,正是貴妃獨有的懿旨樣式。
芳縷朗聲道:“貴妃娘娘剛下的懿旨,”她看了一眼沈菊莊的肚子,冷笑道:“菊主子有孕,您就不用跪著接旨了,讓您身邊的嬤嬤代為接旨吧。”
芳若苦著臉跪下。
“菊貴嬪沈菊莊言行無狀,打擾貴妃養胎,著罰奉三個月,禁足一個月,不許與人往來。”
沈菊莊一陣天崩地裂,她抱著一顆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心,才來主動找安陵容,怎麼會這樣?
如果不是入宮,如果不是安陵容巧言令色迷惑陛下,自己身為濟州協領家的小姐,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和一個鬆陽縣縣丞之女有聯係的,更不用說,與她同在一個地方,還給她請安了。
沈菊莊想,從出身上,安陵容還不如自己呢。
沈家三代、四代的積累,難道就能輕易被一個鄉下丫頭摧毀?
等到自己生下孩子,少說也要封妃!
安陵容看不上貴嬪,難道對正二品妃子也還敢這樣慢待?
芳縷一看沈菊莊的樣子,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涼涼道:“菊主子,接旨吧。”
沈菊莊恨恨地拿了那懿旨,帶著芳若氣呼呼地走了。
經過長楊宮時,想到前幾日恬容華曾經來秋來宮看過自己,正準備進去瞧瞧時,突然想到,自己是貴嬪,恬容華隻是一個瘋了十年的容華而已,自己去看她,不是太抬舉了嗎?
又一想,自己身懷有孕,還被貴妃罰了,陛下知道了,一定會萬分憐惜,一定會來看自己,若是自己去了長楊宮,就會和陛下錯過了。
因此急匆匆回秋來宮去。
到了秋來宮坐定,看著帛布上黑白分明的字跡,沈菊莊一陣得意。
安陵容雖然罰了自己,可是也留下了證據。等會陛下來了,自己就要拿著這道懿旨,狠狠告上一狀!
她細細地看,看見菊貴嬪沈菊莊六個字時,眼前一陣發暈。
菊貴嬪……沈菊莊……
自己,明明是眉莊啊!
怎麼會變成菊莊?
她一氣之下,咬的口齒流血,她沒等來玄淩的關懷,也沒等來貴妃被罰的消息,而是自己先暈過去了。
且說她過門而不入的長楊宮,恬容華最近也沒閒著,她深知受寵的重要性。
於是常常在有梅花的地方,等著玄淩路過。
可是如今,玄淩對梅花已經沒有那麼癡迷,恬容華沒等來玄淩,反而等來了芮容華。
二人同級,都有封號,隻不過一個有寵,一個有資曆。
二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種高傲,於是二人也就默契地不向對方行平禮。
恬容華並不知道芮容華的底細,隻以為她是一個普通宮女上位的,而且麵容和華妃有幾分相像,想到害的嬛嬛失去第一個孩子的女人,心中就掀起一股莫名的厭惡。
遂帶了幾分嘲諷:“妹妹出身,隻比毓璋宮差一點,想必以後前途也不可限量。”
芮容華何等脾性,沒等她說完,就給了一個響亮的巴掌!
她諳熟騎術,手勁極大,一巴掌打落了一顆恬容華的牙齒。
恬容華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在宮裡對自己動手,愣了一下,才開始尖叫。
芮容華冷眼看著,直到有人發現她們,才施施然道:“是她不敬貴妃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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