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成林道:“日子似乎還十分淺,若不是她身邊的小宮女說漏了嘴,還沒人知道。”
陵容拉了拉大紅猩猩絨的被子,這樣又輕又暖的料子往常隻用來做大毛衣裳,還不曾舍得做成被子,玄淩怕她產後受不得寒氣,便叫人趕製了出來。陵容撚著細長的絨毛問道:“那你可掃淨了尾巴?”
路成林欠身說:“奴才不過是偶爾聽見而已,那個宮女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陵容點點頭:“既然她不想說,那就先不說吧。不過,叫人暗中盯著點,儘量保住她的肚子。”
陵容仰頭歎了口氣,瑃順儀的孩子不能留,因為她背後是岐山王府,而瑛芬儀和珝嬪若是有孕,倒是可以留著。
畢竟清河王府和平陽王府,都與自家交好。
生下來不拘是男是女,和予鴻一比都不成氣候。當然,隻有生一次的機會,陵容不會允許她們生育兩次,叫王府生出野心。
陵容出月後便會正式執掌宮中大權,晉封一二人,也是為了助自己的陣仗。
一旁的清如過來,冬兒喝飽了奶,又開始睡了。
陵容愛憐地將她放在自己枕邊,輕輕拍了拍。她好像認得自己的母親,小手抱著陵容的手指,輕輕吮著睡著了。
陵容看著她微鼓的麵頰,心中軟得像一團棉花。
等到冬兒睡熟了,才悄悄抽出手指,接著問:“這陣子前朝出什麼事了?”
“怎麼陛下一直在忙?”
到了這個位份,陵容已經不避諱後宮不得乾政的規矩,她吩咐路成林:“去問問連公公。”
她又看向清如:“廚房的竹蓀野鴨子珍珠湯好了沒有?”
“要好了,一塊送過去,就說本宮說的,讓陛下忙於朝政的時候,也彆忘了身子。”
清如“哎”了一聲,對陵容說:“才來的時候,說差點兒火候,等會好了,叫人收拾了交給路公公。”
路成林眯著眼睛笑:“娘娘如此關心陛下,陛下知道了一定高興。”
他這一說,反而提醒了陵容:“陛下若要過來,就說雪天路滑,讓陛下珍重自身吧。”
路成林一走,芳縷就帶著一堆工具給陵容通發。宮中婦人多思易老,賢妃、德妃都已經頭發半白了,隻是平時多用假髻遮掩,加之給她們梳頭的丫頭手巧,這才遮住了。
而陵容,雖然比她們小十歲,可若是不加以保養,遲早也是一樣的。
坐月子不能洗頭是謠傳,隻是那些家中不能提供洗頭條件、或是刻意躲懶不想伺候產婦的借口而已。
產後及時清理身體,排出產露,才能加快傷口愈合。況且,洗頭通發,讓產婦心情愉悅,也是非常重要的。
自從生予鴻的時候,芳縷就結合之前的經驗,琢磨出了一套伺候陵容坐月子的流程。
冬兒和予鴻都是冬天出生的,芳縷便安排了每三日洗頭通發、每日擦身的規矩,配合她與陵容共同研究出來的各種膏子,產露排儘之後,就可以慢慢恢複身材了。
芳縷已經叫人準備了熱水,一邊將陵容的頭發打濕,一邊說:“如今娘娘,也算地位穩固了。”
“隻是看著,陛下對您的情誼,卻好像……”
陵容享受著芳縷的按摩,柔軟有勁的雙手不斷刺激著頭皮的穴位,陵容差點舒服地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