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躺在白狐狸毛的躺椅上,緩了口氣,才說:“哀家怎麼會給皇帝隨便安排人呢?”
“不過是聽說,那孩子姓衛,就以為是你貴妃安排的罷了。”
陵容心道好險,哪怕沒有和純元相似的麵貌,隻要姓衛,就不應該入宮。
她嘴上始終勾著一抹笑:“娘娘說笑了,不論姓什麼,隻要能伺候好陛下,就行。”
“臣妾也不是故意不用她,若是太後娘娘喜歡,那等她病好了,再召進宮也不遲。”
太後頓時來了精神,目光一振,“那孩子究竟是什麼病?”
陵容適時將剝好的蜜桔遞上去,淺笑盈盈:“天花。”
太後遲了一瞬,像是受了重大打擊,一時間竟忘了接蜜桔,昭妃則順手接過,目光淺淺掃過陵容袖口的馬蹄蓮紋路。
“天……花?”
陵容上前,替太後掖了掖緙絲錦被,她眉心皺得厲害,眼神中滿是惋惜:“是啊,太醫院去查了,的確是天花。”
太後歎了口氣:“那就是她自己沒福氣了。”
陵容轉顏一笑:“她一個從七品校郎之女,能叫太後惦記著,已經很是她的福氣了。”
太後眨了眨眼,淡然道:“安家也隻是替她可惜罷了。”
她話題一轉,說:“眼看就是年下了,各宮裡賞賜發了沒有?”
“還有宮外的王府,你也要一一打點好。”
陵容拍拍手,清如過來,從袖中拿出了一個薄薄的冊子。
“太後娘娘您看,這是年下的賬冊子。”
昭妃又替太後戴上玳瑁鏡子,太後細細地瞧,不時拿筆圈出來什麼,陵容隻當沒看見。
直到太後看完,陵容才說:“娘娘瞧著可還好?”
“陛下雖然也看過,不過還是要臣妾再問問您的意思。”
太後的手一頓,“陛下……已經看過了?”
陵容道:“是啊。”
她麵上浮出一層羞紅:“臣妾第一次做這些,也沒什麼經驗,除了問賢妃、德妃,也怕陛下覺得不周到,因此又問了一遍陛下。”
“誰知他竟然說,臣妾辦的還算像樣。”
陵容看著太後明顯緊蹙的眉頭,說道:“娘娘可覺得哪裡不妥?”
太後深深看了一眼陵容,然後將冊子翻到最後,果然看見了自己親兒子的印章。
“陛下都說好了,哀家當然沒意見。”
陵容將冊子收起,若無其事笑道:“那就等娘娘您出席了。”
她終於將目光落在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的昭妃身上:“昭妃,你服侍太後很是用心,可要什麼賞賜?”
昭妃淡淡道:“服侍太後是臣妾的本分,不敢挾此邀賞。”
昭妃本是陵容一手提拔的人,現如今卻在頤寧宮服侍,太後的心,終於暢快了一回。
“昭妃,你替哀家送送貴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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