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淩撫掌大笑,道“好啊,好啊,英雄出少年,燕王孝心可嘉,滿飲此杯。”
陵容見是宮中玄淩用的烈酒,不禁伸手去攔,玄淩道“無防,他已經十五,用一杯鶴年春貢也可。”
予鴻笑笑,上前來道“多謝父皇。”說罷,仰首一飲而儘。
陵容心疼地為他擦汗,底下坐著的如懿心中卻是一蕩。
方才予鴻幾下訓豹風姿足以攝人,沉著冷靜,全然不見絲毫慌亂,這會子飲酒的動作又這樣瀟灑,救駕有功,姑丈會不會立他為太子?
還有那鶴年春貢,是禁宮中有的烈酒,他喝了會不會難受?
想到家中兄弟院子裡的十幾個通房,如懿心想,要是燕王難受了,自己要怎麼辦呢?自己和燕王,如今同在宮中,也算青梅竹馬,不能不關心一二。
她心中激動,一早上多用了一點的巴豆,就起了效用,連著幾個虛恭砰砰作響,左右的人都捂著鼻子看向她,偏偏其他人涵養好,竟不曾當麵點破如懿身邊的氣味。
如懿動了動雙臀,讓臀下的熱臭味道往外散了散,一邊時時刻刻看著一家三口分外和美的予鴻和陵容、玄淩。
自己都這樣明顯了,怎麼燕王殿下還不過來和自己打招呼?
如懿看著眾人推杯換盞,心中百無聊賴。
陵容笑著飲下一杯蜜酒,直到“咚”的一聲,平靜才被打破,甄玉鹮臉上傷口失血過多,她心中又為容貌被毀而焦躁狂亂,一時激憤之下,氣的暈倒了。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甄玉鹮受傷了。
是今日唯一受傷的人。
玄淩讓人將甄玉鹮帶下去,看著堂下被捆束起來的葉瀾依,道“朕待你不薄,為何行刺?”
葉瀾依冷冷一笑,“行刺?我隻是看不慣甄氏罷了!”
“如果不是她,清河王怎麼會被逼死?”
她朗朗目光劃過玄淩驚疑未定的臉龐,嘲諷一笑道“可是,我隻傷了她的臉,不過隻要沒了那張臉,甄玉鹮就會生不如死,不是麼?”
說罷,也不等玄淩再問,便咬舌自儘。
等到禦林軍趕來時,隻得到了一具屍體。玄淩心中所有的疑惑,都再也得不到解釋。
玄淩大怒,指責禦林軍護駕失職,盛怒之下,也不問如今的禦林軍總管是誰,便說“撤了他的官帽,以後燕王就是你們的主子!”
這話有歧義,予鴻立刻跪下說,“兒臣年少,不可堪當大任。”
玄淩任由陵容捋著心口安慰,再飲了一杯鶴年春貢,醉眼惺忪道“就憑你為朕過壽不殺那畜生的心思,朕就沒信錯人。”
“從明兒起,就走馬上任吧。”
陵容看玄淩喝多了,便攙著他下去休息,玄淩看著眾人還有些驚怕的樣子,蕭然道“今日就到這裡,都回去吧。”
眾人不敢多言,等回到宮中時,玄淩幾乎醉得不省人事。
其實陵容知道,今日玄淩雖然沒有受傷,可是葉瀾依拚著一死,也要為玄清報仇已經刺激到了他,何況如今人已經死去,再問也問不出所以然來。諸多疑惑,隻能放在心中。
就像一根毒刺,始終拔不出,便連帶著周圍的血肉都腐爛生瘡。玄淩心中對葉瀾依的怨憤並不多,因為葉瀾依不是衝著他去的,但是葉瀾依又為何執著於為清河王報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