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斤細糧,要是換成粗糧,足夠一個村子熬過寒冬了,這處罰當真是咬去孔裡長家的一塊大肉。
而最致命的是,這處罰讓孔裡長喪失了威信,能讓孔裡長恐懼,刹住他的貪念,讓他一兩年內,不敢再囂張。
“孔書吏暈了,快把孔書吏帶去醫館救治!”人群裡有人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孔書吏,隻見他已經倒在地上,翻白眼抽搐著,一副快掛的模樣。
楊縣尉見狀,朝人群裡喊了一聲“鎮上醫館大夫可在?過來給他看看,衙門給診金。”
“草民在!”醫館大夫舉手喊著,龔總旗把他給放了進去,一通救治後,孔書吏徹底暈瓷實了“大人,孔書吏隻是驚嚇過度,沒啥大礙,等睡醒後就好了。”
楊縣尉點頭,站到正中間,朝著人群喊道“司吏坊眾員、以及裡長村長雖然是幫衙門辦差的,但同樣要遵守刑律,要是有人犯律,或者仗勢欺人,貪墨錢糧,鄉親們可以去投告,萬不可裝做看不見,這隻會養大惡吏們的膽子,知道了嗎?!”
“是,小的們知道了!”鄉親們大聲應著,可大部分人是不敢去投告的。
他們不敢投告,有苦主卻是敢的……孔家的處置已經宣讀完,正當楊縣尉要下令讓鄉親們離開時,突然有將士騎馬趕來,見到楊縣尉後,稟告道“大人,孔鎮山的小妾要狀告孔鎮山強搶民女,毀她清白!”
“啥玩意!”
鎮上的人一抖身子,全都興奮了。
“孔差役的小妾就是山貨女吧?聽說長得極好看,跟家人下山賣山貨,被孔差役一眼就看上了,沒兩天就聽說收了房,前幾年還聽說懷了個男娃,結果快生的時候是沒了。”
這人一頓叭叭叭,把孔鎮山小妾的事兒給抖全乎了,讓不知道這事兒的鄉親們很是興奮。
黃陽隆更是像打了雞血般,衝出來高喊“沒兩天就收了房,這可是強搶民女的鐵證啊!本少爺就說以孔鎮山這囂張跋扈的勁兒,肯定做過強搶民女、霸占彆人媳婦、撬寡婦門的事兒,瞧瞧,這不就來了!”
“縣尉大人,咱們寶福縣可是吏治清明之縣,還因為葛粉新糧跟新染料,是連新皇都知道了咱們寶福縣,可不能放過孔鎮山,一定要讓他伏法才行,否則新皇都不答應!”
韓師爺“……”你們這是碰瓷新皇上癮了?
楊縣尉被他吼得腦袋疼,忙道“黃少爺,你彆說話,本官會處理的。”
想要黃陽隆不說話是不可能的。
黃陽隆繼續喊“苦主何在?本少爺要親自護送苦主去縣衙,幫她伸冤!”
小白則是嗚嗚哭喊“芬芳院的慘案還猶在眼前,如今竟又出了孔家強搶民女做妾的事兒,咱們得去救一救苦主啊!”
這兩貨仿佛村頭惡狗,一個塞一個能吼,楊縣尉被吵得想死,趕忙對孔裡長道“孔裡長,本官親自去接苦主,你孔家族親要是敢不給人,或者滅口苦主,你們孔家就等著被府兵滅村吧!”
雖然司兵所窮得隻有幾十名將士,可司兵所能向府兵求援。
府兵滅村?
孔裡長嚇得臉色慘白,哪裡敢說一個不字,忙道“大人息怒,卑職絲毫不知道孔鎮山做的破事兒,但卑職與孔家子弟願意助大人除惡!”
黃陽隆憋不住了,蹦起來喊道“孔裡長,是男人就不要裝。孔差役在你們全村人的眼皮底下強搶民女,你們能不知道?騙鬼呢!”
毒啞他,誰來毒啞他,孔家給十兩酬金!
孔差役已經回過神來,急忙喊冤“冤枉,冤枉啊,我沒有強睡林茶花,是她父兄把她賣給我家的,我有她的賣身契!”
吳裡長聽到這話,嚇得差點掛了……強睡清白姑娘後,再以失身丟臉為由,逼迫姑娘家人同意賣人的事兒,他們可是都做過的。孔鎮山把這伎倆給抖出來,萬一衙門挨個查裡長村長,那他還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