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的李斯,始終睡不著覺。
他一閉眼,就能看到小巷中,那個女孩的眼神,從祈求期盼,一點點到絕望的過程。
第二天,李斯精神不振,昨晚入睡後,他夢到自己手持長刀,大開殺戒,將那些作惡的天羅人斬殺的血流成河。
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可怕的夢了,從小時候被天羅人小孩欺負的時候開始,李斯就時常做這些夢。
可他始終不是夢中那個凶悍無比的李斯,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一個父母辛苦供養上學,一個有青梅竹馬女友,一個努力學習的普通大學生,一個沒有能力的凡人族。
中午的時候,舍友戴承澤找到李斯“我說李四,你怎麼昨晚沒有跟霍佳佳去開房啊?!半夜還要兄弟們開門!”
李斯笑笑沒有回答,戴承澤繼續說道“對了!你聽說了嗎?今天學校外的向學河裡發現一具屍體,是個女孩,旁邊醫學院的一個學生。
據說是被天羅族的男人給禍禍了,也不知道是想不開自殺的,還是被那些畜生謀殺的,不過已經抓住疑犯了,現在就等指認了!”
另一個舍友郝繼宇歎息道“唉~恐怕又是不了了之的結果,難不成還有人敢指認不成?”
天羅族和其他族比著凡人族都有特權,或者凡人族才有‘特權’,其他族都是平等的,隻有凡人族更低一等。
且不說種種歧視行為,就拿性質最惡劣的殺人罪來說,雖然天羅等族,殺人一樣坐牢,甚至要償命,但這指的是同級彆族的謀殺。
要是一個天羅族殺死一個人類,哪怕證據再確鑿,也要有凡人族的目擊者才行,要不然隻會受到一些很輕的處罰。
甚至都沒有凡人族犯下偷竊罪嚴重,這裡的偷竊,是凡人族之間的偷竊,要是偷盜其他族被抓住,不僅要服很重的刑罰,還要被事主合法的毒打一頓,死了也不違法。
縱使有目擊者敢站出來作證,犯罪的天羅族也不會判處很重的刑罰,甚至可以交錢贖罪,不至於直接出獄,但也是差不多了。
而那些敢於站出來的目擊者,但就李斯知道的,就沒能有好下場的。
凡人族因為自己的平凡,永遠低於其他族一頭,這是千百年來的規矩。
現在的情況都是好的了,放到百年前的話,其他族都可以肆意的殺死買賣凡人族,當時的凡人族比奴隸都不如,簡直就是牲口一樣。
下午的時候,李斯就被叫去警局問話了,到處都存在的攝像頭,拍下來當時路過案發現場的所有人。
那些特殊種族的人,都可以拒絕警方的傳喚辨彆疑犯,隻有凡人族必須來。
看著玻璃牆後房間內的三個天羅族疑犯,包括李斯在內的十多個凡人族都沒有說話。
在警察的再三催促嗬斥下,一個人艱澀的開口“我沒見過!”
然後剩下的人依次都說自己沒見過,到李斯這裡,看著囂張說笑的三個罪犯,李斯攥緊拳頭,在警察包含深意的視線中,苦澀的說道“沒……沒見過!”
離開警局,李斯看到在門口哭喊的受害人父母,包括李斯自己在內,所有的目擊證人,都不敢看兩個老人的眼睛。
一路上,李斯腦海中都是受害者家屬,那無助的哭喊聲。
傍晚,李斯在學校的小湖邊,呆呆的看著湖麵“佳佳,你說我是不是很懦弱啊!”
霍佳佳輕輕搖搖頭,依偎靠在李斯的肩膀上,她知道李斯目擊了凶手,但卻沒有認出來。
她不會鄙夷李斯,因為所有人都不敢這麼做,凡人族就是社會的最底層。
在這裡正義可以靠著一腔熱血,但最後的結果,往往都是熱血被放乾,心理和生理上的放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