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一步,離弘新館大門的距離更近了一點,雲遮陽沐浴在初夏溫暖的晨光中,回頭看向緩緩走來的幾人,心裡說不出的暢快,即使他馬上就要開始嘗試第一次去登龍門峰。
“怎麼樣?人齊了嗎?”雲遮陽看向走在最前麵的江淩,輕聲詢問。
回頭看了一眼,江淩篤定的說道,“算上你,十二個人,齊了。”
點了一下頭,示意明白,雲遮陽抬眼掃視一圈,在麵前站著的十一個人裡,有他認識的許清寒和阿芒兩個人,還有其他八個弟子,就是這幾個人邀請雲遮陽四人在今日登山。
麵前的十一個弟子眼中流露出各種複雜的神色,有緊張,有害怕,但是更多的是躍躍欲試的期待。
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雲遮陽伸手推開麵前的大門,一股清涼的晨風透過越來越大的門縫向他的臉上吹來。
晨風和館內的一般無二,卻給雲遮陽帶來一種不同的感覺,清晨剛剛睡醒的懵氣在一瞬間就沒有了蹤跡,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不僅是雲遮陽,其他所有的少年也都有著這樣的感覺,不僅是館外晨風的功勞,更多的是他們內心的興奮。
這是少年們自來到弘新館之後第一次出門。
走下門前的石階,昆侖的諸多山峰依舊令人震撼,主峰道藏和其餘三峰更顯巍峨,但這些,並不是雲遮陽他們今天的目標。
目光停留了片刻,弟子們在雲遮陽的帶領下轉過弘新館的磚牆,走了一段平緩的石板路,然後又是一段泥路。
最終,在他們走過最後一段泥路之後,龍門峰在昆侖四峰壓製下潛藏的巍峨終於顯現,直觀的衝擊進現場每一個試圖登頂的弟子眼裡。
一條狹小,僅能兩三人齊步通過的土路從山腳下蜿蜒而上,在二十四道山角處消失,然後又重新出現,它的終點直達龍門峰頂,在那裡,分布比弘新館更多的房舍。
那將是新弟子們真正修道生涯的開始,有相當一部分的弟子會從那些房屋裡走出來,成為真正的道士。
而現在,弟子們要做的隻是登上峰頂。
土路兩側的山花開的十分燦爛,好像迎接著第一批嘗試登山的弟子,事實上,這些豔麗的山花在過去的歲月裡看過不知道多少個試圖登山的弟子,他們的汗水平等的灑在狹窄的土路上,結局卻並不相同。
雲遮陽轉身,看向身後的許清寒,後者的眼神依舊的平靜,好像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裡都不值一提,但是雲遮陽知道,這個冰冷的少女此時也在緊張,也在期待。
咽下一口乾澀的唾沫,雲遮陽深吸一口氣,把特製的符籙貼在胳膊上,抬起腿,邁出了登山的第一步,後麵等待登山的弟子們也排好位置,跟著雲遮陽走入那條並不起眼的土路。
從千尺的高空向下看,這些陸續走上土路的弟子們,就像沿著一根細線攀爬的一群螞蟻。
前一百步十分的暢快,雲遮陽按照年州山教導的呼吸之法不斷恢複著自己的力氣,兩側的山花不斷的向後倒退,汗珠在他的頭頂若隱若現。
不得不說這套呼吸的方法確實極有作用,一個月的鍛體拳修習和這套呼吸之法配合,讓雲遮陽走出了比其他弟子更快的速度。
除了許清寒以外,其他弟子都落在雲遮陽之後不少的位置。
雲遮陽回頭看去,身後的許清寒依舊一副不知疲倦的樣子,就像當時在林子裡趕路時一樣。
加快了腳步,雲遮陽又走了好一會兒,連著轉過了好幾個山角,狹窄的的土路在他的眼中不斷向他邁出的腳步之後逃竄,他的汗珠在額頭凝聚,疲倦和他在這次登山中迎來了第一次交鋒。
為了不讓自己在第一次交鋒中就敗下陣來,雲遮陽強忍著大口喘氣的欲望,依舊按照年州山傳授的呼吸之法吸氣呼氣。
這讓他雖然疲倦,卻沒有落下速度,身後的許清寒依舊緊緊跟著,在他們兩人身後,已經看不見多少人的身影,隻有江淩和阿芒,還有兩三個弟子跟著。
內心激動著,雲遮陽忽然覺得如果這樣下去,其實登到山頂也沒有那麼難,而且他堅信,這不單單是他一個人的想法,因為這次登山,除了肩膀上貼著的符籙,和平常的登山並沒有什麼差距。
享受著領先眾人的,雲遮陽並沒有注意到,隨著不斷向半山腰靠近,自己的腳步越來越難以邁開,汗卻流的越來越少。
直到在第九個山角的時候,雲遮陽才發現了這古怪的一點,當時,雲遮陽正看著三個山角之後的半山腰,肩膀上的符籙也沒有發出提醒。
這正是他一鼓作氣登到半山腰的好機會。
可是在踏出第一步之後,雲遮陽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努力,都邁不開第二步,他的雙腿變得沉重無比,好像被十幾隻手同時抓住,不能動彈分毫。
不想在這裡放棄,雲遮陽心想,“怎麼也得到半山腰再說吧。”
於是他把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邁出的腳尖上,不斷向前挪動著另一隻腳,同時運用呼吸之法不斷的恢複著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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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靠著這個難看卻實用的招式,雲遮陽克服了無法邁腿的困境,用力邁出的腳在土路上留下一個重重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