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響桌子的聲音不大,卻在法經樓裡引起了不小的動靜,弟子們瞬間恢複了安靜,數百道目光齊刷刷看向雲遮陽。
這個公認弘新館最能惹事的弟子果然名不虛傳,在龍門峰授課的第一天就接連做出了兩件破格的事情。
先是在柳鐘教諭授課的時候詰問,打斷教諭授課的興頭,不過柳鐘教諭為人溫和幽默,沒有和他計較,現在,這個愛惹事的家夥居然主動叫醒羅仁教諭,簡直是“不知悔改。”
儘管是第一次見到柳鐘和羅仁,但是弟子們都清楚的看出來,後者相比前者,明顯有些不太好惹。
“嗯?怎麼了你有什麼問題嗎?”羅仁又一次抬起頭,臉色明顯有些難看,看得出來,對於打斷他睡覺,這個老道士很不高興。
“我找不到我想要的書”雲遮陽實話實說,眼神毫不避諱的對上羅仁惺忪的睡眼。
“怎麼了,想上二樓?”羅仁似乎來了一下精神,上下打量了一下雲遮陽,然後皺起眉頭,“你是那個登上龍門峰的弟子是吧?”
“叫什麼來著……”羅仁微閉眼睛,而後立馬張開道,“雲遮陽是吧?”
年輕的弟子點點頭,驗證了這位老教諭的正確。
“你上就上唄,我又沒攔著你。”羅仁不滿的向旁邊靠去,給雲遮陽讓開了前進的道路。
一階一階的樓梯出現在雲遮陽眼前,接連延續到二層,在二層旋轉一圈,又走到了三層。
深吸一口氣,按耐住內心的激動,雲遮陽向前踏出一步,不斷靠近那個盤旋而上,通往上一層的樓梯。
周圍的弟子們悄然無聲,連翻書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這些弟子們不是傻子,從雲遮陽和羅仁的對話中,大多數弟子已經看了出來,自己所尋找的法術書籍並不在第一層,而是在那個平平無奇的樓梯之上。
可是,弟子們沒有一個人再走出一步,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樓梯有可能並不簡單,有人幫他們試探,自然是一件好事。
原本許清寒也想上二樓看看的,但是被雲遮陽攔了下來,他覺得羅仁坐在樓梯口必然有什麼蹊蹺。
這個猜想很快就被雲遮陽驗明正身,並且有些難看。
就在雲遮陽把腳放到第一個台階上之時,他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覺,這份感覺曾經在登龍門峰的時候也感受過。
後退的念頭在雲遮陽腦子裡瞬間閃過,然後立馬被他排除,他平穩的落在第一個台階上,抬起第二步,打算走上第二個台階。
一旁漫不經心觀看的羅仁眼神一動,看上去,對於雲遮陽站到第一個台階,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一陣刺眼的光芒傳來,雲遮陽感到一股無形的巨力撞上自己,緊接著,光芒散去,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漂浮在空中,並且正朝著地麵不斷下墜。
雲遮陽下意識想要側身穩住,卻因為半空中沒有著力點,抓了個空。
“看來這次要出一個大糗了……”雲遮陽心裡無奈道。
可是結果卻並沒有如他所願,一個粗糙的手從身後抓住他,穩穩的落到了地麵。
三個夥伴圍了上來,許清寒站在一旁,一臉凝重的看著突發異變的樓梯,阿芒和江淩扶住肩膀,避免剛剛落地的雲遮陽腿軟跌倒。
觀看這場好戲的弟子們沒有一個人敢說話,樓梯產生的異變讓他們明白了這個看似平常的樓梯,也有著和龍門峰山路一樣的法術阻礙。
更關鍵的是,剛剛趴在桌子上睡覺的羅仁現在站了起來,看上去,他並不是那麼高興。
站穩腳跟的雲遮陽轉過身,看向身後方才接住自己的羅仁,恭敬作揖,“弟子謝謝教諭。”
“這個樓梯,想上去,等你們引氣入體之後再來吧。”羅仁緩緩開口,好像沒有聽見雲遮陽的道謝。
“如果沒有到這個份上,還叫醒我,貿然登樓,就是自找沒趣!”羅仁一臉嚴肅的說出這段結語,然後重新坐到樓梯口,趴在桌子上又睡了起來。
眾弟子見這個情景,又想了想羅仁明顯意有所指的批評,不禁議論了起來,尤其是百裡辛,雖然他現在沒了跟班親信,但還是和幾個弟子混的很熟,人群中他的嬉笑聲最刺耳。
遭受教諭批評的雲遮陽倒是沒怎麼在意這些議論聲,在羅仁睡去以後就自己四處找一些雜書翻看,許清寒三人對這件事情頗有微詞,但在雲遮陽的勸說下也沒再說什麼。
畢竟,雖然羅仁說的話不是那麼好聽,但確實很有道理。
話是這麼說,但雲遮陽四人能管住自己的嘴,並不代表所有弟子都不議論。在羅仁趴下後,法經樓又恢複了之前翻書聲,議論聲叢起的模樣。
這些弟子和吃飯時安靜的樣子判若兩人,顯然,在見識過兩個教諭以後,他們也明白了過分講究細枝末節的不重要性。
“啪!”
羅仁一巴掌拍響桌子,法經樓頓時安靜下來,這個老道士在警醒眾人後,依舊把頭埋在臂彎裡,沉悶的聲音傳出
“說話可以,彆太大聲,另外,你們連樓梯都沒爬過的家夥,就不要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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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又是呼聲傳出。
事實證明,這番警告確實很有作用,方才嘈雜如集市的法經樓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翻書的聲音,即使有討論交流的弟子,聲音也是如微風過湖麵,細小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