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的鍛造過程最為重要,這是法器鑄造形體的過程,但是光有形體,沒有神魂,就像空殼一樣,看似華麗,實則脆弱不堪。”
“沒有淬洗之前的裹泥法器,由於材料的特殊和五行之物的加入,當然不是凡器所能比擬,但也不能夠稱作是真正的法器。”
“比如說這時候的法劍,裹泥藏形,看不出品級,隻有經過方壺山洗劍池的淬洗,才能夠成為真正的法器。”
坐在石鳥之上,看著四周飛快向後退去的景色,還有逐漸隱去蹤跡的蓬萊島嶼,雲遮陽再一次想起離島之前,梁塵對年輕道士們的話語。
這個古板嚴肅,不苟言笑的教諭,解答眾人關於煉器疑問的時候,卻顯得很健談。
“唉,真想再多待幾天啊,蘇瓊還說過再過半個月,蓬萊島海花盛開,很震撼呢。”
坐在許清寒旁邊的阿芒十足不舍的看著遠去的蓬萊島,語氣之中全是遺憾。
“梁塵教諭也真是的,也不多呆上幾天,匆匆忙忙就要出發。”
“沒辦法,在蓬萊已經待了太長時間了,又碰上了妖兵襲擊,還是快一點完事好,免得夜長夢多。”雲遮陽順著阿芒的話風回應道,同時看向獨自一人坐在遠處的陳素。
老實說,雲遮陽還是挺好奇這個家夥煉製的法劍,但也隻是好奇而已。
“也是,我隻是有點不想這麼快離開蓬萊島而已。”阿芒伸手撐住下巴,甕聲甕氣道,“這裡可比方壺山好多了,最起碼很熱鬨”
雲遮陽轉過頭,看向阿芒,欲言又止,一直靜坐的許清寒也微動了一下身體。
“你們不用這樣,我自認內心還是比較強健的。”阿芒輕笑一聲,接著說道,“有什麼想說的就直接說吧。”
沉默片刻,雲遮陽和許清寒確認了一下眼神,然後開口,將自己之前咽回去的話語重新說了出來。
“方壺山,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這個問題早在雲遮陽心裡醞釀了很久。
阿芒微微一笑,好像知道了雲遮陽會問這個問題一樣,“想聽真話還是我的氣話。”
“都說吧。”
這一回開口說話的是許清寒,她也不再保持沉默,加入了這場對話之中。
“要我說,那裡是一個無趣且煩悶的地方,裡麵有一些有意思的人,但是不多,也有一些好人,但是很難分辨出來。“
“很難分辨出來,這是什麼意思?”雲遮陽不禁疑問道。
呼出一口氣,阿芒看了一眼遠處正在操縱石鳥的梁塵,接著說道,“作為道門最古板的存在,方壺山每一個道士,在人前的表情都是一樣的,一副板正的樣子,看著就讓人壓抑。”
“我看,梁塵教諭就不應該來昆侖,方壺山和他,倒是挺配。”
雲遮陽輕笑一聲,接著下意識瞟了一眼梁塵。許清寒再一次遊離於對話之外,一個人安靜的坐著。
“至於真話麼,還是書上那老一套,它是道門正統,道祖創立的第一個道門,鎮守赤縣神洲西境,山中設立道門至寶,萬清鼎。”
阿芒的語氣隨十分隨意,就像在和雲遮陽兩人介紹一份簡單的菜品一樣。
“這也是你的氣話嗎?”雲遮陽問道。
“什麼?“
“就是你說的古板。”
阿芒明顯頓了一下,淺笑一聲,“這倒不是氣話,是真的,四大道門各自私底下都互相有評價的。”
“怎麼個說法?”雲遮陽來了興趣,好奇的問道。
“蓬萊熱情,瀛洲湖匹夫,方壺山古板,這就是個大概了,大家都這麼說。”阿芒思索片刻,然後開口道。
“你幫了蓬萊一把,而且漏了咱們昆侖。”雲遮陽看向話畢的阿芒,他可不信蓬萊“熱情”的評價,不僅是後麵兩個道門和“熱情”所帶情感截然不同的評價,光從梁塵這種古板道士對蓬萊的態度,就斷然不可能有這麼溫和的評價。
道士的壽命相比凡人來說很長,相應的,古板頑固的老派作風道士,可不在少數。
阿芒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自嘲道,“我這蓬萊的馬屁精,還是被你抓住馬腳了。”
“蓬萊輕浮。”阿芒接著說道,“這是給蓬萊島的師姐們的評價,我不是很喜歡,所以把它改成了熱情。”
雲遮陽點頭表示讚同,“改的不錯,我挺喜歡的。”
“我也是。”許清寒再一次開口加入,然後語出驚人,“道士們一直在山裡待著,哪裡看見過真正輕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