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遮陽。”
對著坐在桌後的道士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雲遮陽看向身後站立等待的許清寒和阿芒,她們兩個肩頭的黯淡的紅點微微一閃,然後徹底沒有了蹤跡。
也許是因為他們三個站得近,洗劍池的洗劍順序又被分到了一組。
登記道士手中的毛筆落在冊子上,雖然沒有沾染墨汁,但是字跡卻是憑空出現,遒勁有力。
道士點點頭,示意雲遮陽可以通過了,可是他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等在石階之下。
“霍芒。”
主動和許清寒交換位置的阿芒來到登記道士的麵前,鄭重其事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好像在對著什麼宣戰一樣。
登記的道士抬起頭,卻並沒有說什麼,隻是看了一眼阿芒,然後點點頭,示意阿芒通過,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人一樣。
然後就是許清寒,她在登記了自己的名字之後,也就來到了雲遮陽和阿芒等待的台階下,三人一起走上了洗劍池。
洗劍池和雲遮陽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並不是一個池子,而是一個圓形的法陣,法陣的最外圍十個位置,分彆豎著一座半人高的白色石碑,石碑前是一個徑直二三尺的圓坑。
雲遮陽靠近去看,發現圓坑內部一片昏黑,並不能看清到底有多深。
調整片刻,雲遮陽按照洗劍之前梁塵告訴煉器眾人的方法,對著石碑撚訣,將一道真元注入其中。
這一組洗劍道士中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去做,隻不過速度有快有慢罷了。
十座石碑先後亮起光芒,然後依次黯淡下來。
隻聽得“嘩喇”數聲響起。
原本石碑前空蕩的圓坑內忽然湧出流水,自下而上,頃刻之間就到了圓坑口沿。
這水和平常之水一般無二,隻是比較清澈。
猶豫片刻,雲遮陽拿出裹泥法劍,以真元牽引,然後豎直放入洗劍池水之中。
隨著劍柄最後一端沒入水中,雲遮陽感到一股清涼,順著牽引劍體的真元傳遍他的全身,讓他感到一陣寧靜舒適,也讓他明白了洗劍池水的不凡。
道士在引氣入體凝煉第五道真元的時候,就已經是冷熱不侵擾,困乏不易染的狀態了,開脈境更不用多說。
洗劍池水看似和平常水流彆無二致,可是能夠影響到雲遮陽的感觸和心神,足見它平常外表下的不同。
“真是厲害。”
雲遮陽感歎一聲,同時看向洗劍池水中靜靜懸浮的法劍,其劍身之上裹著的龍晶石硬泥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溶解在水中,劍尖已經初露鋒芒。
閉上眼睛,雲遮陽不再去看,隻是保持著這個動作,專心等待著龍晶石軟泥的化解。
“嗡……”
一道清吟在洗劍池中響起,雲遮陽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向著聲音響起的那個方向看去,場中的其他人也是一樣的動作。
眾人目光彙聚之處,是許清寒的位置,她麵前的池水發出陣陣白光,同時伴隨著清吟之聲,這是法劍洗濯完畢的預兆。
明白了聲音的源頭,雲遮陽並不停留,接著轉過頭,去看自己的法劍。
雲遮陽知道,許清寒還是洗了那把刀,並且成功了,但他的法劍洗濯還在進行,由於外層定型的龍晶石硬泥,他還有其他年輕道士,都不會像許清寒那樣快速。
又過了一會兒,雲遮陽聽到一陣腳步聲,他知道,這是許清寒走出了洗劍池。
“嗡……”
緊接著,又是幾聲和之前一樣的聲音響起,雲遮陽卻並沒有轉身,因為他看到自己麵前的洗劍池水,在發出微弱的光芒。
“嗡……”
又是幾道聲音響起,雲遮陽依舊沒有轉頭去看,因為這一次,其中一聲就是他麵前的洗劍池水所發出的。
法劍洗濯結束,雲遮陽並沒有著急拿出來,而是緊緊盯著白色石碑,按照洗劍流程,接下來,白色石碑會告訴洗劍者法劍的品級。
“會是幾品呢?”雲遮陽有些心裡暗自猜測,按照之前阿芒所說,那些昆侖送他的材料足夠煉出三四品的法劍,當然是在運氣好的情況下。
並且,那還是煉器師煉製的結果,而這把法劍是由雲遮陽自己煉製的,所以對於具體的品級,他自己也拿不準。
在片刻呼吸後,洗劍池水停止了閃爍光芒,聲音也歸於平靜,白色石碑上閃動星星點點的金色光芒,然後逐漸凝聚。
“叁品下級。”
雲遮陽眯起眼睛,仔細看了幾遍,才確定自己法劍的品級,倒不是嫌太低,隻是沒想到自己煉製的法劍,居然也能達到三品。
“看來我這回運氣還是不錯嘛。”雲遮陽欣喜一笑,也不再停留,雙手迅速撚訣,牽拉真元,法劍破水而出,被他握在手中。
劍長約三尺,寬兩寸,劍身如水光潔,鋒刃儘顯,劍柄漆黑冷寒,在靠近劍格的劍身位置,鐫刻著一個小小的雲字。
雲遮陽對於自己的手藝很是滿意,於是也不再停留,走出洗劍池,來到了登記道士之前。
顯然,他是這一組最後一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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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品下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