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壺山回來的時候,雲遮陽就已經想好了一些回到昆侖之後要做的事情。
在他的計劃中,首先就是去香爐峰看看江淩,自從道祖祭祀之後,兩人就沒怎麼見過麵了,偶然的幾次都是通過阿芒間接“見”到的。
這次許清寒找他幫忙,也算正好順路。
再然後就是有關道藏樓的事情,雲遮陽早就準備好要進去看看了,也正好找找裡麵有沒有關於無名法訣和黑色石門的記載。
當然了,還有他眼前頻繁出現的隻有他能看到的“現實”,不過,最關鍵的還是道藏樓裡的法術了,那可比法經樓裡的低級五行法術強多了。
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雲遮陽左右權衡,還是決定先去看看江淩,然後再去道藏樓。
進入道藏樓不僅僅是雲遮陽一個人要去,實際上,煉器隊伍中的很多人都在回昆侖的路上吐露了自己要去道藏樓的願望。
畢竟已經見識了其他三個道門的至寶,卻沒有怎麼仔細見過自己家的至寶,心裡念頭確實難以通達。
想來道藏樓必然是門庭若市,雲遮陽不想湊這個熱鬨,於是就決定等去了香爐峰,待到下午人比較少的時候再去道藏樓。
按照這個計劃,雲遮陽第二天起了一個大早,在太陽還未升起之時就走出了房間。
其實,倒也不是必須要起這麼早,隻是雲遮陽實在待不下去了。
許清寒起得比他還早,然後就一直在忙活,鋸木頭,拉木樁,各色響聲早就讓雲遮陽毫無存想或是睡覺的動力。
“有必要起這麼早嗎?”雲遮陽看向小樓前忙活得不亦樂乎的許清寒,頗有怨言道。
許清寒依舊忙著手裡的活兒,用法術將一個碗口粗的木樁豎著劈開。
“刀鞘和劍鞘可馬虎不得。”
許清寒抬起頭淡淡地回應了一句,然後接著沉溺於手工,將木樁表層的粗糙皮質刨去。
淺笑一聲,雲遮陽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隻是悄悄離開。
浩然峰的山門離清淨樓不遠,雲遮陽沒費多大力氣就到了,可山路卻是他頭一次見到。
這幾次來浩然峰,一次是李木三送的,另一次坐著梁塵的石鳥,都是高來高走,的確是沒有走過山路。
山路和之前的清淨樓一樣,一看就知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石鑄台階上堆滿了樹葉,有新鮮掉落的,也有陳舊腐敗的。
沒有過多停留,雲遮陽快速走下山路,一會兒就離開了山門。
“真麻煩啊。”沿著山路快速走下的雲遮陽不禁感慨道。
倒不是他走得累了,而是有些懷念法器和禦劍的來去自如了,不過像梁塵那麼大的法器他可不敢高攀,但是禦劍,他還是十分期待的。
道士進入定神境以後,習得禦劍法術,便可運轉真元,禦劍飛行。
禦劍法術來源共有其二,要不是從教諭那裡習得,要不就是自行從道藏樓中找到法術書籍,自行修煉。
作為浩然峰上唯二的弟子,無論是雲遮陽還是許清寒,都隻能自己從道藏峰找到法術書籍,自己修煉了。
這樣想著,不覺間雲遮陽已經走下浩然峰,於是他將方向一拐,順著記憶中的路徑,朝著香爐峰走去。
這段路走得也並不辛苦,雲遮陽沒費多少力氣就到了香爐峰山腳,他施展神行法術,順著山路向上,一直走到半山腰,他已經進入開脈境,又背著剛煉成的法劍,所以登山的法術障礙對他的阻礙,幾乎可以忽略不記。
忽然地,雲遮陽又想起他第一次登上香爐峰時的場景,當時由於他修為低下,連關元穴都沒有衝開,年州山以符籙,替他化解了登山的法術障礙。
現在,他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登上主峰了,但是那個不苟言笑的教諭,卻待在道藏峰山後千萬尺的思過崖之上,迎接他的,將是幾十年的落寞光陰。
過了半山腰,雲遮陽又走了一段,然後他改變方向,向山路的右側一拐,順著小路來到了一片靈田附近。
這裡和幾年前一般無二,連種的靈藥都還是那幾味,隻是在靈田之外多了一座草廬,雲遮陽記得,那裡之前應該是一片空地的。
雲遮陽走近一瞧,發現草廬木門緊閉,他伸出手,試探性的敲響。
“老前輩,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
熟悉的聲音傳來,然後是木門“吱嘎”的響聲。
“你這頭發不錯,比我的俊多了。”
雲遮陽看著發簪歪斜的江淩,故意後退一步,打趣道。
開門出來的江淩明顯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回擊道,“誰能比得上你俊啊,可惜就是個子矮了些。”
雲遮陽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能無奈搖頭。江淩這家夥不知道在香爐峰吃了些什麼,這幾年猛張個子,明明是一樣的年齡,個子比卻比雲遮陽高了半個頭。
“個子矮些好啊,免得出門的時候被門框撞上。”雲遮陽不緊不慢的對江淩的嘲弄予以回擊。
江淩倒是沒有再回擊,及時截斷了兩人的“互相攻擊“,隻是笑著搖頭,“不跟你鬨了,進來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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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了草廬。
草廬內的空間不是很大,隻有龍門峰房舍的一半左右,不過各類布置什麼倒是一應俱全,房梁上懸掛著不少醃菜,雲遮陽甚至還看到幾塊臘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