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道士們所料,這一次龍門峰登山是一場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開幕小戲,登山的弟子們烏泱泱一片聚在山腳下,然後又被教諭帶回弘新館,為即將到來的“大戲”讓開位置。
圍在龍門峰半空中的道士們各自回到了主峰,了望台上的道士們卻並沒有減少,反而因為前者的回歸變得更加擁擠。
原本浮在空中的道士更向上一步,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年輕道士們死死堅守住了望台附近一片區域,他們可沒法站在空中,一旦被擠了下去,可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各個境界的道士們年齡不同,所站的位置的各自的心情也不儘相同,但是無一例外,他們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一個地方。
之前是龍門峰,現在是道藏峰,準確來說,是道藏峰上的昆侖大殿。
所有人都知道,昆侖的四個首座現在就坐在那裡,等待著宣布他們討論後的結果,公布昆侖參加四宗盛會的人選。
無論是年長道士還是年輕道士,無論是教諭還是普通弟子,都對這個結果有著萬分的期待。
他們都想知道,能夠參加這場盛會的人,會是誰,沒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因為這是四宗盛會。
說也不知道下一次出現這樣的盛況,會是什麼什麼時候,也許是十年之後,或許是幾十年,上百年之後。
就像上一次四宗盛會,隻有一些一兩百歲的道士記得,那時是什麼場景了。
“我看大家都很急啊。”雲遮陽站得有些厭倦了,索性搬來板凳,坐了上去。
許清寒接過雲遮陽遞過來的板凳,卻沒有坐下,隻是將放在身後,而後緩緩開口,“有人不急。”
“你是說哪些無名峰上的雜役道士嗎?”雲遮陽有些好奇的看向許清寒。
“不是,是那些老頭。”許清寒向後看了一下,調整了板凳的位置,然後坐下。
“是首座嗎?”雲遮陽試探道,同時許清寒解釋道,“他們不是不急,是在討論啊,這也需要時間的……”
“比他們還要老。”許清寒反駁道,同時接著補充一句,“可能沒他們厲害。”
雲遮陽愣了一下,明白了許清寒的意思,“你是說那幾個持劍長老?”
“沒錯。”許清寒的回答簡短有力的說明了自己的態度,而後接著說道,“聽阿芒說,四宗盛會這種東西就是他們製定的。”
“是這個樣子沒錯,可是為什麼他們不急呢?”
“大家都會露麵,首座也是,可他們從沒露麵,這可不像是很急的樣子。”
這個回答讓雲遮陽頗有意外,他沒想到許清寒居然想到了這麼個點,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作為四宗盛會的舉辦製定者,各個道門的持劍長老的確沒有露過麵,可這不是特殊的情況,而是稀鬆平常。
四大道門那幾位持劍長老,一貫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作風,彆說其他道門的了,連昆侖本門那幾個持劍長老,雲遮陽他們這些年輕道士都沒見過一眼。
隻有那些三四百歲的老道士才能在這些事情上稍有發言權。
“他們好像從來都沒有主動露過麵,不單單是這一回。”雲遮陽猶豫片刻,而後對著許清寒說道。
後者看了雲遮陽一眼,並沒有把對話接續下去,這使得二人之間陷入半晌的沉默之中。
“也是,可能隻是因為年紀太大了,忘記事兒了。”
沉默被許清寒擊破,以一種從未有過的語氣,她說出這句玩笑話的同時,也讓一旁坐著的雲遮陽震驚萬分,程度絲毫不亞於永安城飛妖破土而出的那個瞬間。
“你可真是變化不小……”萬般的驚訝和錯愕在雲遮陽心頭橫衝直撞,最終卻隻凝煉成這一句。
許清寒沒有反駁,也沒有肯定這句話,隻是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雲遮陽一眼,接著說道,“和你學的。”
這種神情也是許清寒之前很少有過的,事實上,除了冷淡,任何表情出現在許清寒臉上超過兩次以上,就足以讓人吃驚了。
“我可沒教你這些。”雲遮陽連忙擺手,打算從根本上否認許清寒這個說法。
“那你應該教我些什麼呢?”許清寒接著反問道,似乎不想給雲遮陽喘氣的機會,“比如說,一些厲害的法術?”
皺起眉頭,雲遮陽轉頭看向許清寒,嘖嘖稱奇,“你最近可真是叫我大開眼界。”
“我可沒覺得。”許清寒似乎是為了驗證自己的這句話,又恢複了雲遮陽熟悉的冰冷模樣。
“以前,你要是想說這件事情,直接就開門見山了,哪裡會拐這些彎彎繞繞。”雲遮陽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可不會像現在這樣,饒了我半天。”
許清寒劍眉微蹙,平靜道,“阿芒說,和彆人說話的時候,太過直白會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你自己都說了,那是彆人,你會和阿芒繞這些彎子嗎?”雲遮陽笑了一下,對著許清寒反問道。
後者沉思片刻,搖了搖頭,而後接著說道,“那你教我法術吧,你的那道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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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突如其來話語搞得一懵,雲遮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長出一口氣,無奈道,“這道法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教你。”
“十年的時間夠了吧。”許清寒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過激的反應,隻是語氣平穩的說道,“不夠可以再加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我都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