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都沉得住氣啊。”
雲遮陽小聲暗自呢喃道,在注視遠處山頂上的祭壇的同時,也時不時左右張望。
這片樹林是距離西麵祭壇的最後一片樹林,走出樹林之外寬七八百步的平原,就是西麵祭壇所在的山峰。
抬眼望去,祭壇就清清楚楚的出現在雲遮陽的眼中,圓形石鑄廣場,中央位置擺放著一個半人高的,類似於燭台的東西,下窄上寬,頂部是一個用來放置夜明珠的雕花托盤。
和雲遮陽在道書上看到了祭壇略有出入,但是圓形石鑄廣場和錯落有致的台階,倒是相差無幾。
當然,這附近方圓七八十裡的地方,還有四五道氣息同樣注視著祭壇,同樣等待著。
這些年輕道士和雲遮陽一樣,不想費力尋找夜明珠,所以特地到這裡守株待兔。
這確實是一個在所有人看來都十分有效的方法,不愁夜明珠不來——事實上,總有人會找到它,還能節省自己的力氣。
但是,實際的過程卻是十足的難熬,雖然說最終的確會有人拿著夜明珠來到這裡,或者說,是必然的,可是等待的時間是不確定的。
也許是現在,也許是一個時辰之後,更有可能的是很久之後,等待的時間是沒有一個定論的。
沒有了明確的定論,等待總是帶著特有的煎熬,退卻和急躁會在無時無刻中進行攻擊,對雲遮陽如此,其他道士也更加如此。
最為關鍵的是,等待的人,不止一個,隨時都要提防他人的行動和想法。
以及,夜晚凝練宛若實質的妖氣。
所以這不是一件容易是事情,至少對於雲遮來說,的確是這樣的。
從剛剛踏入這個樹林開始,雲遮陽就感覺到了其他道士的潛藏,大概有三四個,直到多半炷香後,也就是現在,人數並沒有減少,也沒有增多。
但是逐漸濃稠起來的急躁和焦急,對於相安無事的等待有著不可察看,但卻極具破壞力的影響。
夜色不斷深入侵蝕每一個角落,各類蟲獸鳴叫在安靜和喧嘩之中左右搖擺,不時還傳來一些妖族的嘶吼。
可即便如此,等待在樹林中的年輕道士們依舊沒有一個人退卻,但饒是如此,西麵祭壇所處的山峰下,也沒有一個道士身影的顯現。
等待中的雲遮陽甚至已經站起了身,他盤坐得有些不耐煩了。
“再等一刻鐘,不來人就走了。”
雲遮陽暗自在心裡說道,為接下來的行動規劃了一個明確的指向,同時再一次提起精神,朝著西麵祭壇所處的位置看去。
就在雲遮陽重新盤坐的那個瞬間,在樹林之後的平原,忽然閃過一個黑影,速度很快。
雲遮陽“蹭”的一聲站起,其他潛藏在暗處的道士們也一樣發出不同程度的響動,似乎是為了百無聊賴地等待結束特做的結語。
可是,他們全都失望了,黑影在竄出十幾丈之後停下,暴露在月光之下,居然是一隻身形修長的狐狸。
隻是簡單的狐狸,連妖都不是,可能隻是在追逐獵物的過程中來到了這裡。
雲遮陽撓撓頭,長出一口氣,看著西麵祭壇,忽然感到有一些茫然。
一陣輕微的響動隨著晚風吹來,其中一個等待的道士已經失去了耐心,離開了這裡。
緊接著,年輕道士離開的聲響不斷傳來,雲遮陽無比清楚的知道,等在這裡的,就剩下他一個了。
“還是再等一下吧。”
強壓住心裡的心裡的躁動,雲遮陽重新盤腿做了回來,他要接著完成他之前所定的一刻鐘時間。
平原上的狐狸在停頓片刻之後,迅速一閃,不見了蹤影。
“奇怪,它怎麼好像往這裡看了一眼。”
雲遮陽心裡頓生疑惑,拔出蘿卜帶出泥,一連串的疑惑出現在他心裡,將無聊和煩躁一股腦驅趕而出。
狐狸的習慣確實是晝伏夜出,但是剛才的狐狸所作所為卻頗有些奇怪,說是追趕獵物,平原上除了它以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動物。
而且,它還停下來了一會兒,這不像是在捕獵,反而像是在偵察什麼。
“是禦獸法術!”
雲遮陽暗道一聲,想起了之前在道藏樓見過的,一種可以驅使野獸的,他並沒有修習的低級法術。
“轟!”
也就是在雲遮陽想到“禦獸法術”的瞬間,昏暗的天空變得明晃晃起來。
“不好!”
雲遮陽心頭微震,同時迅速跳下,穩穩當當落到地麵,然後朝著平原的方向神行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