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刃的形狀,以雲遮陽現在的境界,還並沒有全然的把握能夠看清,當然了,就算是真正的高階道士,也不一定就會篤定的說,自己能夠看清風的樣子。
沒有一個例外。
風和水一樣,沒有人能夠真正看到它們是什麼樣的形狀,可是,所有人,卻又都能感覺到它們的存在。
如果細分的話,似乎又隻有風才是真的不被看見,卻又能真的被感知到的自然之物。
所以,高階道士就算學會了風法,也不會用它來作為進攻的手段,一般都是驅使物件,淩空飛行,最多是充當清場和控製的作用,真正的殺招藏在其之後。
風刃對風法的控製要求高,大部分道士都做不到,並且,單論傷害,比不上火法和金法,更不要說雷法了,再者,也沒有辦法像其他法術一樣可以隱藏無形。
因為,連大多數凡人都能在很遠的位置感覺到風的存在,更不要說道士和妖兵了。
可是,在這裡,純白之中的“天道”,在失去法劍之後,主要的進攻手段和用來開拓局麵的法術,都是風刃。
雲遮陽不知道為什麼“天道”會這麼鐘情風刃,不過他並不在意,他連這個家夥以什麼驅動法術都不知道,每一次施法,“天道”渾身沒有一絲真元的波動,甚至連撚訣動作都不用進行,法術就自然而然出現。
在這場焦灼的戰鬥之中,雲遮陽唯一知道的是,風刃的使用,說明了“天道”對法術的了解淺薄,使用也不甚精細,或者說,根本不屑了解。
這將會是他的突破口,所以,他和許清寒聯手封閉了他的法劍。
結果當然是印證了雲遮陽的猜想,失去了武器之後,在法術的對決之中,“天道”絕對的優勢瞬間傾斜,沒有了之前的摧枯拉朽。
饒是如此,“天道”的實力依舊不可小覷,他不是一個像百裡辛一樣的蠢貨,在頻繁的戰鬥中,他明顯注意到了風刃的不實用,在之後的戰鬥中減少了這道法術的使用次數,一心想著和雲遮陽還有許清寒貼身戰鬥。
最終,“天道”的戰術得到了成功,火線穿過了許清寒的胸口,這原本應該是雲遮陽承擔的後果的。
現在,他的戰術似乎又得到了斐然的成績,數十道風刃朝著雲遮陽疾馳斬去,切開周圍的空氣,激起純白之中的一陣激蕩,而麵臨這一切的雲遮陽,卻被冰霜凍結雙手,連一道法術也釋放不出來。
可是,此刻的雲遮陽,並沒有一絲的緊迫或是恐慌,更沒有一絲失敗的情緒從他的心中滲透出來。
相反的,他的心裡,充滿了對勝利到來的篤定。
風刃的又一次較大規模使用,說明了“天道”已經有些不擇手段了,居然在雲遮陽使出道火淬煉真元後還使用如此規模的風刃,即費力,而且還不實用,除了讓雲遮陽適應自己的進攻節奏,似乎並沒有什麼其他的作用。
即使雲遮陽的手臂被凍結住,這些風刃的進攻,也不是最為完美的,它們的進攻太容易被察覺,而一旦被察覺,就會使得雲遮陽有所準備。
任何進攻,隻要對手有了準備,不管後者處於什麼樣的劣勢,其預想的結果,都會大打折扣。
雲遮陽堅信,像“天道”這樣的人,不會采用這樣冒險且費力的手段。
除非他已經顧不了這麼多。
那隻能說明,“天道”的真元,或者說,驅使法術的力量,已經快要見底。
因為力量要見底,所以無法組織最為精細的進攻,強弩之末的反撲,需要的不是多麼精妙的招式,而是劇烈的傷害。
而這個時候,從四麵八方湧去的風刃,其所造成的密集猛烈的進攻,顯然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對於雲遮陽來說,這“最好的選擇”,不是他危險的訊號,而是他反攻的號角!
在風刃疾馳到雲遮陽三步距離之時,他深吸一口氣,將自己被厚重冰霜凍結的雙手,迎著最前方的風刃,猛地送出。
“砰!”
風刃的鋒利在瞬間將冰霜斬碎,鮮紅的血液隨著冰霜的破裂,在雲遮陽的雙臂之上,迸射而出。
緊接著,就是更多的風刃和鮮血,接踵而至。
沒有給殘存的第一道風刃繼續前進的機會,雲遮陽當即向後退去一步,在躲避風刃的同時,快速抬手撚訣施法。
手臂之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鮮血的味道伴隨著傷口的撕裂,一股腦湧入雲遮陽的腦海,卻讓他更加清晰,他聞到的不隻是血腥味,還有勝利。
“轟!”
隨著雲遮陽撚訣的結束,渾厚熾熱的真元像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一樣,以雲遮陽為原點,向著四周肆虐而去,蕩起一陣漣漪。
這是最簡單的爆氣法術,可在雲遮陽被道火淬煉的真元之下,顯得極不尋常。
熾熱的真元直接將數十道進攻而來的風刃直接全部融化,就像融化冰錐一樣,激蕩的風刃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在前進的道路上湧動成一片微不足道的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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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刃融化,熾熱真元的漣漪卻並沒有停止,這漣漪一路向前,似乎沒有遇到絲毫的障礙,像是永不回頭的河流一樣,朝著四周蕩然而去。
前進的熾熱真元沒有帶起一絲絲的雜亂,純白之中並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它點燃,唯一一個引起的變化,隻是一道快速躍起的人影。
那是“天道”,在熾熱真元形成的漣漪融化風刃的下一個呼吸,他就直接一躍而起,躲開了急速前進而去的漣漪。
這正好中了雲遮陽的下懷,關注“天道”動態的他幾乎是在瞬間撚訣施法,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