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對待妖族,不至於是趕儘殺絕,最少還留下一個位於南海的萬妖之境給它們繁衍生息,但是,也絕對算不上心慈手軟。
昔日道祖驅趕妖兵時並不溫柔,就是實打實的雷霆手段,對待入侵的妖,道門也從來不會有著仁慈之心,尤其是戰敗的妖。
奪丹是對這些妖最大的懲罰,準確來說,不是最嚴厲的懲罰,而是影響最大的懲罰。
懲罰和罪責很多時候不是為了宣泄,而是為了警示,警示一些潛藏在暗處的家夥,不要犯和這些失敗者一樣的錯誤。
奪丹分為兩種,一種是生奪,另外一種是死奪,兩種奪丹的形式不同,其威懾力也不儘數相同,很多時候,奪丹大會往往是兩種奪丹一起進行,來保證這個行為擁有足夠的威懾力。
自從妖族退居住萬妖之境以後,奪丹大會的次數大大下降,幾乎已經不再舉辦,這項懲罰已經在道士們耳中隱沒多年。
但是,這一次,在南海懸山的戰鬥結束之後,“奪丹”這個陌生又熟悉的詞,再一次於道士們之間掀起軒然大波。
四大道門的道士幾乎全部留存在蓬萊島,一麵是為了休養生息,另一麵是處理各自道門死亡的道士,最後,就是為了奪丹大會。
關於奪丹大會的討論十足激烈,幾乎就要將大戰勝利的喜悅壓製下去,這局麵的引起全然是因為另一種久久不能消散的情緒所引起的。
那就是對於犧牲的悲傷,大戰的勝利固然可喜,可勝利不是白來的,仍有將近三百多名來自不同道門的道士犧牲,他們是戰爭的犧牲,無權享受勝利的果實,卻把濃烈的哀傷留在其他道士之間。
道士們從不輕易困在過去,可是,聖山的犧牲還沒有全然被他們斬斷,又添上了這樣一道悲傷,就算是一些高階道士,也不禁陷入到了這份悲傷之中。
所以他們期待,期待著奪丹大會的舉行,由此來幫助他們斬斷悲傷和過去,更多的隻是想要漲一下見識而已。
在幾乎算得上是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奪丹大會舉辦的時間定在了上午,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當時道士們已經在蓬萊島上休息了將近半個多月,時間從初秋逐漸進入深秋,地處南端的蓬萊島卻絲毫沒有任何的冷酷之意。
針對赤鴉,青雀,癡亥,幽蛇四個妖王的死奪妖丹在蓬萊主島之上的觀海台上舉行,之後會是對一些俘虜的妖兵大將們進行生奪妖丹。
奪丹大會舉行的當天,天還沒有亮起,分散在各個島嶼上的道士們就已經開始向著蓬萊主島的方向彙聚,將偌大的觀海台圍得水泄不通。
雲遮陽和阿芒起得稍晚一些,他們和一些其他年輕道士被分配在西南方向的小島上,通過各個小島之間的聯結通道,向著中央島嶼走去。
等到觀海台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幾千名道士將觀海台上下占據得滿滿當當,境界稍高的道士站在更高的位置,甚至是空中,他們看見的更多。
來的人不止那些參加過懸山戰鬥的道士們,還有蓬萊島上的雜役弟子,沒有賜簪的新弟子,甚至許多附近的,聽到消息混進來的散修。
散修並沒有受到驅逐,這些受寵若驚,左顧右盼的家夥們,將會是奪丹威懾傳播的主力軍。
在觀海台下的台階之上,雲遮陽和阿芒還有其他幾個昆侖的年輕道士停下腳步,不再上前,或者說已經無法上前。
台階之上也站滿了道士,幾十節階麵上站滿了道士,一路而上,在觀海台圓形台麵之前停止,並不上前。
“完了,來遲了,看來是看不見奪丹的過程了。”劉璿璣抬起腳,向著觀海台看了一眼,有些無奈道。
“沒事兒,等會兒首座他們到了,肯定會有一番吵鬨,到時候咱們趁亂擠上去就可以了。”
阿芒對此並不在意,十分自然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關山越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有些惱怒,“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這麼早就過來,搞得人覺都睡不好。”
“你還睡啊?”韓總角做出一個誇張的質疑動作,“咱們這幾個人裡,這幾天,就屬你睡得最多,天天除了玩就是睡。”
“瞧你說的,這不是累嘛……”關山越憨笑著撓了撓頭,忽然指向一旁閉目養神的雲遮陽,“你看他,不還在這裡睡嗎?”
聽到自己的名字,雲遮陽猛地睜開眼睛,開口道,“我可沒有睡覺,隻是覺得無聊而已。”
關山越一愣,費解地撓了撓頭,想不明白為什麼雲遮陽要閉著眼睛。
“奪丹大會就要開始了,你還覺得無聊?”
韓總角的眼神移向雲遮陽,有些好奇的問道。
“等待就是最無聊的事情。”
雲遮陽的回答簡短有力,並沒有再說什麼。
年輕道士之中陷入一陣沉默之中,不少的道士都注意到了這些遲到的年輕道士,準確來說,是注意到了雲遮陽。
他最近的名聲可不是特彆的好。
起先還有不少人對著雲遮陽指指點點地說著些什麼,到後麵,指點議論平息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刻意的疏遠和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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