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永嘉城以南三百多裡的一片樹林之中,雲遮陽緩緩站起身,急速飛行帶來的輕飄感覺和下墜的疼痛混合成一種奇特的感覺,不斷撞擊著他的身軀,叫他感到一陣恍惚。
“還從來沒有,奔襲過這麼遠,飛過這麼快……”
雲遮陽齜牙咧嘴的感慨一句,四周看了一圈,並沒有認出這是什麼地方。
他長出一口氣,仔細感受片刻,兩顆真元珠子靜靜蟄伏在竅穴之中,在兩顆真元珠子之外,兩道若有若無的真元分彆圍繞著,將它們牢牢禁錮住。
“這一次,比上一次封鎖的還要牢靠,真是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在幫我……”雲遮陽撐著一個大樹站立,靠在上麵,喘起粗氣。
雲遮陽的目光穿過層層的樹葉看向天空,大雪從樹葉之間的縫隙落下,在地麵上鋪了細細一層,他感到一陣陣的疲憊,但是更多的是疑惑和不安。
梁塵在封鎖真元的同時傳音送來的話語再一次於雲遮陽腦海中響起。
“小心行事,抓住機會,彆死了。”
雲遮陽大概知道了這句話什麼意思,之後似乎還包裹著更多的迷霧和布局,可是雲遮陽並沒有多長時間去思考和觀察了。
真元被封鎖,換來的是寒冷和飛雪的侵襲,更多的雲遮陽許久沒有感受到的反應也隨之出現,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輕飄飄的羽毛一樣,隨時會被林間的寒風吹走。
“先不想那麼多了……”雲遮陽甩甩腦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先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雲遮陽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和不解,還有不斷冒出的各種猜想和推測全部壓製而下,他四周看了一下,隨意折斷一根樹枝拋出,然後順著樹枝斷口所指的方向,緩緩離開。
他的背影在林間的陰影之中,顯得孤單而單薄,就像一片紙。
……
……
昆侖,道藏峰,戒律堂。
坐在主位上的薑玄看了一圈,其他首座似乎並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都是一副深思熟慮,猶豫非常的樣子。
他眉頭微微一皺,對著麵前的梁塵四人揮一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退下。
梁塵率先行禮告退,剩下的三個道士卻是疑惑地看向其他首座,好一陣子才緩緩退下。
待到四人完全沒有了蹤跡,薑玄這才轉頭看向剩下的幾人,問道,“你們怎麼看這件事情?”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居然沒有人開口。
“你說的是那件事情,是皇城之中的奇怪妖物,還是永嘉城的奇怪妖物,又或者,是在說雲遮陽的事情?”
第一個開口的居然是方壺山的白禪,他一改之前的沉默模樣,問出了其他人覺得至關重要的問題。
薑玄感到一陣頭大,他想了想,接著說道,“先說雲遮陽的事情吧,你們怎麼看?”
又是片刻的沉默,這一次,由陳靈芝來打破,這個看上去有些瘦弱的首座,幾乎是以斬釘截鐵的姿態做出自己的回答,“我覺得雲遮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最起碼,在我的認識裡,是這樣的。”
“是嗎?這樣一個異端,做出什麼,應該也不為過吧,你們應該知道,最近幾年,道門之中,可是有著不少他的傳言。”
陸飄接著開口,對著陳靈芝反駁道,他這個瀛洲湖的首座似乎覺得自己說得還不算儘興,接著補充一句,“早在幾年前,我就告誡過你們,不要對他放鬆警惕。”
薑玄眉頭微微皺起,並沒有說些什麼,他看向白禪,後者一副淡然的樣子,似乎並不打算加入這場爭論。
吳霜柳眉倒豎,明顯對陸飄之前的話有些不滿,“照你這麼說,我昆侖弟子,本就是這種殘害同門的壞種嘍?”
陸飄立馬擺手道,“你可彆汙蔑我,我剛才可沒有說這些。”
吳霜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陸飄,接著看向一直窩在角落裡的錢年破,“反正我同意靈芝說的,你們呢?”
錢年破被吳霜這麼一看,當即回過神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開口道,“我也同意陳靈芝的看法,雖然,我不是很喜歡那個家夥,但是,這種事情,我覺得他是做不出來的。”
吳霜點點頭,似乎很滿意錢年破的看法,接著她的目光又看向紫若,“紫若妹妹,你呢?你怎麼看?”
這個唯一沒有開口的,蓬萊島的首座,抬起頭,溫婉一笑,“這個,紫若不敢亂說,一切都得看事實,以事實說話。”
這句話似乎點醒了吳霜,她立刻看向主位之上的薑玄,以及薑玄旁邊的白禪,“對啊,事實,你們不是派人重新去勘察了,到底得出什麼結果了?”
此番話語立馬吸引了其他首座的目光,他們的眼神齊刷刷地看向白禪和薑玄二人。
在眾人的目光之下,薑玄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實際上,不是我們兩個派人前去,而是我們兩個,親自去勘察了一番。”
眾人露出驚訝的眼神,吳霜率先開口詢問,“皇符城的陣法,道士實力越高,越難進去,你們兩個,怎麼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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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玄露出一個略顯疲憊的笑容,接著說道,“我們兩個是費了一些力氣,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不過最終還是成功勘察到了。”
“那……結果怎麼樣?”陸飄搶在吳霜之前問道,似乎要證實自己的正確性。
薑玄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旁邊的白禪,對著眾人說道,“經過我們兩個的勘察,查明了一些東西,多得到的結果說明,皇宮裡的現場的確被人更改過。”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瞬間變化,吳霜第一個開口,語氣十足激動,“那也就是說,雲遮陽真的是被冤枉的?”
薑玄頓了一下,點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