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隨著雲遮陽雷法撚訣動作的進行,以及雷光的湧現,原本半伏著身子的物魔忽然開始躁動起來,身體劇烈起伏,好像在喘著粗氣一樣。
對於這一切,雲遮陽並不在意,他隻是按照著記憶中的樣子,撚動著雷法的法訣,雖然之前經過幾次的使用之後,他已經非常熟練,但是困於一顆真元珠子還是被梁塵的真元所禁錮,所以施法速度還是提不上去。
躁動的物魔在雲遮陽撚動第二個動作的時候,好像是終於忍受不了這種煎熬,大吼一聲,向著雲遮陽衝了過來,雙手之中的冰霜再一次彙聚。
雲遮陽並不為所動,隻是接著撚訣施法,在他指間湧動的雷光越來越多,劈裡啪啦地響了起來,好像成堆豆子掉在地上。
物魔速度很快,幾十步的距離幾乎是在呼吸之間就縮短,眼看隻要七八步,就可以衝到雲遮陽身前。
這一段距離,隻要半個呼吸不到的時間。
寒意伴著物魔衝來的勁氣席卷而來,雲遮陽鬢間碎發狂舞,但是他卻並不移動一步,隻是接著撚訣施法。
在物魔來到雲遮陽之前三步距離的時候,冰霜已經開始侵襲雲遮陽的臉龐,他的眉毛之上已經有淡淡的寒冰凝結。
也就在這個時候,雲遮陽完成了最後一個撚訣施法的動作,他向著高舉右手的物魔虛空一點。
下一刻,洶湧的雷光幾乎是在瞬間湧出,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瞬間將急速衝來的物魔淹沒,劈裡啪啦的細碎雷光打在他的身上,使得他摔倒在地,從雲遮陽身邊滾出好幾丈的距離,哀嚎不斷。
這並不是雲遮陽進攻的結束,在片刻之後,隨著一陣類似於狂風席卷的聲音,一道三尺粗的雷電憑空出現,直接落在物魔身上。
原本被細碎電光圍繞,在地麵上哀嚎的物魔瞬間爆發出更加猛烈的叫喊聲,無數細碎電光在他身邊遊走,如同擾人蚊蟲,如同襲敵飛劍。
雲遮陽站在原地,隻是靜靜的看著,不敢有任何的鬆懈,對於他來說,戰鬥已經結束,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仔細看著物魔的變化,查找金光的出現。
物魔的慘叫維持了七八個呼吸的時間,使得整個洞府也似乎為之震顫,他的掙紮引動諸多的煙塵和吵鬨。
這一切都在一聲極其長的,似乎飽含著什麼其他情緒的慘叫而結束,物魔停止了掙紮,雷光散去,將這個走至末路的怪物的結局顯露出來。
和之前的物魔一樣,杜白所化物魔的身軀開始消散,如同彌散於水中的墨水一樣,黑氣升騰之下,看不清任何的麵目——他早已經沒有了任何作為人的特征,除了大體輪廓之外。
物魔沒有了眼睛,雲遮陽對於他的觀察分散在全身上下,他仔細注視著,看著物魔逐漸消散的身體,等待著金光的出現。
最終,在物魔軀乾全然散去的時候,雲遮陽在他殘留的,並不停止彌散的右手之上,看到了一抹頭發絲般細小的,金光的出現。
金光隻是出現片刻的功夫,就如同偶露於河麵的魚兒一樣消失不見,隨著物魔四肢的消散而徹底消失不見。
洞府之中忽然變得有些空蕩,好像消失的不止物魔和金光。
“果然沒有看錯,之前的不是幻象,這是真的,黑氣之中,金光流轉……”雲遮陽麵色變化,自顧自茫然說道,表情說不清是高興還是震驚。
雲遮陽腦迅速轉過頭,看向身後懸浮在水球之中的孟語狂,“你看到了嗎?這黑氣之中……”
可是,雲遮陽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陣疲軟和暈眩就在他的腦海之中蔓延起來,就像決堤的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這時候脫力,真是……”
雲遮陽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他想邁開腿,可卻什麼力氣也使不上,他向著洞府被炸開的大門看去,投射而來的陽光已經有些稀薄,他似乎聽到了一些新的吵鬨聲音。
“要束手就擒了嗎……”雲遮陽有氣無力地自言自語道,可是話還沒有完全說出來,他的視野就被無儘的黑暗所占領。
雲遮陽身子一晃,麵朝天向後倒去,徹底暈了過去,洞府之中顯得更加安靜,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一種全然的安靜之中,似乎被一種強大的寧靜所統治,一動不動,鴉雀無聲。
隻有水球之中的孟語狂,眼神一變,彈了彈手指。
……
……
山莊後山,陣法邊緣。
“兄弟們,破開了,陣法破開了!”
拋出雲遮陽所贈予道門符籙的趙沾激動地向著身後的散修們大喊一聲,臉上的興奮和高興幾乎就要湧出,汗水混著泥土在他的絡腮胡上縱橫流淌。
在他眼前,困住他們的陣法屏障之中,出現了一個兩三人高的缺口,並且不斷擴大著。
“都彆打了,有飛符的,抓緊放飛符!”
劉海一腳踢翻一個圍上來的侍者,對著同樣和侍者纏鬥的諸多散修說道。
散修們回過神來,紛紛放棄纏鬥,一些身懷飛符的散修伸手一拋,扔出飛符,刹那間,十七八道飛符從散修群之中飛出,從不斷擴大的缺口之中化作流光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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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喊著上前的侍者們微微一怔,全然放棄了上前,有的甚至直接頹然倒地,全身的精氣神全部一泄而空,長刀墜地。
這一場持續良久的戰鬥就在這樣的氛圍之下戛然而止,好像從來沒有開始過一樣。
隨著飛符飛出,整個山莊也安靜下來,散修們大多數躺在地上,不再動彈,一些脾氣暴躁的散修依舊罵罵咧咧地打著那些不再反抗的侍者們,儘管那似乎並沒有什麼作用。
“哎呦,我去,這終於是結束了。”趙沾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衣服臟不臟,他看向高空之中逐漸開始崩碎的陣法,心中感慨無限。
田成在他旁邊費力坐下,肥碩的身子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跡,“娘的,以為要死了,結果,咱還是命大。”
“哈哈,多虧了青山兄弟的符籙,咱們才能這麼快攻破這個陣法,否則,還得到猴年馬月。”劉海將手中的長刀插在地上,也同樣開口道。
由於提及到了“青山”兄弟,使得其他人都有些低迷起來,劉海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也一挑眉頭,並不再說些什麼。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我看那洞府裡,傳出的動靜,還不小呢。”王山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對著幾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