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櫃放在客廳的西北角。
此時,冰櫃門已經被掀開,屍體蜷縮在冰櫃裡,陳和帶著兩名助手法醫離著冰箱最近,一動未動。
季惟舟和鐘意也走到了冰櫃旁,待視線投向冰櫃裡的屍體上的時候,也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
隻見一具已經大片腐爛的女性屍體,此時正躺在冰櫃裡,屍體麵目慘白,眼睛瞪得大大的,沒有闔上,然而,雙目此時卻已經已經看不到瞳孔,嘴巴大張著,嘴唇青紫,屍體的表情,就像是在表達,她在死前一刻正經曆著極大的恐懼。
屍體身上裹著一套藍色運動服,衣服拉鏈拉在最頂端,細細打量卻發現整套衣服乾淨的近乎一塵不染,但衣服似乎有些太過寬大,空蕩蕩的套在屍體身上。
屍體的頭發很長,發色微微發黃,發尾是大波浪卷,而死者濃密的頭發此時一左一右紮在兩邊耳朵旁,而兩邊頭發上,各自紮著兩個大大的玫紅色蝴蝶結。
然而,整具屍體最詭異的,卻並不是這些。
死者的整張臉慘白,看上去沒有任何瑕疵,一看就是塗了一層厚厚的粉,而死者的眉毛畫的又濃又黑,兩頰塗著玫粉色的腮紅,兩大片腮紅從眉毛延伸到兩頰,極為對稱卻著實紮眼,腮紅比臉譜還要誇張,而死者的嘴巴上塗著豔麗的赤紅。
整張臉,慘烈的表情加之詭異的妝容,讓人不寒而栗。
……
客廳裡,安靜得近乎落針可聞。
許久,季惟舟開口打破了長久的安靜,緩緩開了口“開始吧。”
聽到這句話,陳和像是剛回過神來,長長呼出一口氣。
他緩緩走上前,將屍體身上的藍色運動服拉鏈慢慢拉開,頓時,死者脖子上半圈的清晰勒痕,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看上去像是機械性窒息死亡。”鐘意輕聲喃喃道。
陳和此時正在指導兩個助手搬屍,但還是聽到了這句話,頓時立刻轉頭,看向鐘意“不錯!”
他看著鐘意的眼睛裡,滿是欣賞,掃了季惟舟一眼“小鐘真不錯!才剛來咱們中心幾個月,連屍檢的事兒都了解了這麼多。”
說到這兒,忍不住又掃了季惟舟一眼,冷哼了聲,心裡還是不甘心,話也就直白多了“你們特案隊真是踩了狗屎運了!”
然而,聽到這話,季惟舟沒任何反應,不緊不慢地的微一挑眉,連回應都懶得給。
而一旁站著的鐘意,卻因為這句話陷入了深思。
特案隊加入了她,等於踩了狗屎運,雖然是好話,她總覺得有點兒彆扭。
不過,鐘意也沒想太久,因為突發情況永遠來的猝不及防。
剛才說話的時候,兩個助手法醫在陳和的指導下,在研究著搬屍體,屍體一直躺在冰箱裡,連初步屍檢都沒辦法做,所以,他們得先把屍體搬出來,但這個過程需要小心再小心,儘量避免讓這具屍體在屍檢前遭到破壞。
但人越是在緊張的情況下,就越容易發生意外,隻見其中搬著屍體頭部的助手法醫一個不小心脫了手,緊接著就是一聲男性的嘶吼。
“啊……”
一旁,眾人一看,紛紛上前想要救場。
然而,就在這時,隻見一個小巧身影越過重重障礙,衝了過去,一把撈住了死者的肩膀,手掌頂在屍體的肩胛骨,隨即一個用力,將屍體牢牢扶穩。
緊接著,她看向一臉狼狽地那名不小心脫手的助理法醫,關切地問道“小齊法醫,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