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劍比第一劍更快更狠,幽草身法慢了一點,利劍長驅直入,刺入了她的右肩。
鮮血淋漓而下。
“夫人饒命!”
“夫人!我是幽草啊!”
“夫人!饒命!”
長劍拔出一道血痕,幽草踉蹌跌倒在了地上,驚恐萬分的她,瘋狂地喊著求饒。
她不明白。
一向對她寵愛有加的主人,為何變的如此猙獰可怕?
拿下人當花肥。
李青蘿是不具備同理心的缺陷型人格變態),幽草的求饒,她聽來隻覺得吵。
劍鋒無情。
冷光朝著幽草的脖頸間橫掃而去,她想要一劍斬首。
“叮!”
一聲輕鳴劍響。
那種劍刃砍入血肉的熟悉觸感,並沒有發生,李青蘿發覺手中的劍,不能動彈了。
山莊有外人?
李青蘿心中凜然,棄劍輕身往後撤退了幾步距離,警惕地打量起了花園的四周。
今早出門買山茶籽。
她所聽到的,全是一些以她為藍本的低俗葷段子。
氣急攻心的李青蘿,甚至沒有注意到其中白尊者和她的片段,背景是在曼陀羅莊。
莊上來客。
李青蘿一無所知。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一點長進,真是令人失望。”
身後的聲音,熟悉又陌生,李青蘿回頭望去,看到了那個她一生畏懼的可怕女人。
母親,李秋水。
“蘿兒…拜見母上大人!”李青蘿滑跪到李秋水的麵前,身上的汗毛都在顫抖。
隔代親。
順代就不親了。
母親的狠辣殘忍,李青蘿從小就在見證,恐懼感伴隨著童年陰影,深入她的骨髓。
李秋水聯合丁春秋毒害無崖子,年僅八歲的李青蘿間接見證了全部的謀害過程。
浪蕩的母親,勾搭陰毒的師兄,殺害了老實的父親。
童年陰影無限大。
這種程度的心理陰影,尋常人終其一生也難以治愈。
李青蘿那就更不可能了,因為她人生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母親李秋水賜予的。
若是沒有琅嬛福地和母親當靠山,她生的再漂亮,也最多就是王家的一個妾婦,不可能當上這世家大族的正妻。
打不過就加入。
年少時還有著為父報仇心思的李青蘿,越長大越知道人與人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彆說母親李秋水了…
另一個仇人,丁春秋,也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不安,仇恨,恐懼。
道德與善惡之間。
來回掙紮,反複更折。
李青蘿的那根弦終於繃斷了,她拋棄了心中的善良,墮落成了像母親一樣的人。
甚至更甚一步,淪為了一個草菅人命的殺人惡魔。
“鑰匙交出來吧…”
李秋水語氣冷淡,完全沒有和女兒久彆重逢的溫情。
無崖子是紮在她心頭的一根暗刺,而李青蘿又是無崖子的女兒。
每當看到李青蘿,她就會想起無量洞天的那些歲月,內心就會不由自主地疼一陣。
沒有人喜歡不堪的過去,也沒有人喜歡心被刺紮。
這也是為什麼李秋水在改嫁吐蕃王室之後,再沒有回來過姑蘇的根本原因。
她也在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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