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王嶺戰場,張天恒探頭往外麵看了一眼,現在他們已經退到了第二道防線周邊,距離第一道已經被突破的山脊防線,有兩公裡左右,這埋伏最終還是被大剛等人稍稍扭轉了一下局麵,按照常理說,這群流匪應該是全部被殲滅在馬王嶺的,奈何對麵的人數的確超乎想象。
“傷口不嚴重,被子彈擦了一下,給你消毒了,悠著點,你是來指揮的,乾啥跟以前一樣,拿命往上堵啊?”
老吉幫張天恒處理了一下傷口,後者在流匪衝上來的時候,險些就開始拚刺刀,白刃戰了,當時是真殺紅了眼,左楊陽起碼收割了不下二十條人命,這還是因為盯著對方大火力打,不然死在他手上的人,起碼得有三四十開外了。
嶽通等人大多數沒有經曆過這種局麵,這一次算是大開眼界了,他們之中生活在區內的還是占據了大多數,根本沒法想象區外能亂成這個樣子。
張天恒轉頭看了一眼身邊有些失神的嶽通,拍了拍他的肩膀。
“什麼感覺?第一次麵對流匪,嚇傻了?”
後者回過神來,咽了口唾沫:“還行吧,倒是沒被嚇到,就是他們的作風實在是讓人有點難以理解……為啥這麼拚命啊?”
“這還難理解?你也是扛著槍吃飯的,他們也是扛著槍吃飯的,但是你不吃這碗飯,回去還能有其他的出路,他們有選擇嗎?可不就隻能腦袋彆再褲腰帶上了,這群人狠起來是能衝著自己人開槍的,你要是想當逃兵,自己人先轉身把你崩了,就這種情況,誰還敢造反?”
張天恒活動了一下傷口,沉聲說道:
“你可以不把對麵有多少火力,是什麼配置當回事兒,但是你絕對不能不把人性當回事兒,這群人對待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的時候,隻會下手更狠,戰亂之前,這些人在法律高壓線之下,還能壓製著本性,現在在沒有王法的廢土區,那就是他們的天下了。”
老吉抱著槍靠在壕溝後麵,叼著煙說道:
“現在對麵沒啥動靜,應該是打算找個出口先突圍出去,周營長這邊的弟兄們傷亡也不少,對麵就跟瘋狗似的,我的意思是,咱們可以先開一個口子,然後死死咬住他們身後,這樣能消耗不少精力,現在他們有戰鬥力的也就是不到一千了,這點人過去,不夠看,反正咱們阻擊的任務也完成了!”
張天恒思索了半晌之後,點了點頭,同意了老吉的看法。
“那就吊在他們身後玩玩,龍慶,你這邊可以開個口子,他們一過去你馬上就咬上去,說什麼都不能放開,明白嗎?”
龍慶在對講機裡麵聽到張天恒的話後,當即應聲回答道:
“沒問題!”
周全得知這個計劃之後,也是鬆了口氣,因為六百多人的營現在已經有不少傷亡出現了,現在對方衝出了公路,失去了地形優勢,依托著裝甲車和坦克才能稍稍對對方造成壓製,能打掉對方三四百人已經算是不錯的戰績,再這麼拖下去,恐怕結果不會太好。
“告訴一連二連,準備追擊,剩下的人原地待命,打掃戰場,休整一個小時之後趕上,把傷員先送回去!”
“明白!”
周全來到張天恒這個方向,此時龍慶這邊已經故意開了一個口子,流匪紛紛從這個方向開車逃竄,他看到這個局麵,有些難為情:
“不好意思了,張隊長,沒能攔住這些流匪,他們的人數和衝勁兒,實在是不好辦……我讓一連二連跟著,剩下的人要把傷員和戰場處理一下!”
“哪兒的話,周營長,接下來你們就好好休息,那邊有我的人在,不會出什麼意外的,於儘應該已經占據了上風,這不到一千人的殘兵敗將過去,起不到什麼決定性作用!”
張天恒寬慰了周營長兩句,六百多人能把一千五百多人攔截在這邊差不多三四個小時的光景,而且還把對方的有生力量剿滅了一小半,隻剩下不到一千人逃離,這邊減員還不到兩百人,戰績已經算是相當輝煌了。
……
渠南方向,人心惶惶的槍聲響徹了數個小時,於儘這邊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因為元老被肖飛弄死的緣故,心中對肖飛不滿的中層軍官占據了大多數,除開肖飛的嫡係之外,誰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
自治軍裡也分個親疏的,肖飛看元老一個不順眼都敢弄死,那自己等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他找個理由殺了奪權,跟著於儘就放心多了,這些年來於儘走的都挺穩當,給原本就在猶豫的軍官們一個不錯的選擇,槍聲一響起來,於儘這邊幾乎是按著肖飛打。
一番衝突下來,肖飛這邊的一個團幾乎是馬上被昔日的同僚蠶食殆儘,他們開出來的條件也十分誘人,但凡放下槍投降的,官職不變,既往不咎,還能漲工資,記功一次,至於打定了主意要跟著肖飛的,直接槍斃,不留餘地。
很多底層的士兵加入自治軍就是為了混口飯吃,所以大部分人都選擇直接倒戈一擊,加上於儘這邊的確是占理,很快肖飛的身邊隻剩下不到兩千人的隊伍,本來是想著邊打邊撤等待流匪的支援,可是蔡江春的人足足三個小時之後還沒到,肖飛就知道不對勁了。
“媽的……大意了,早知道直接把那狗日的滅口了,沒成想他這邊能被抓住!”
肖飛身邊,君山臉上掛著無奈:
“眼下說這個也沒用了,你聯係呂家的人了沒有?他們要是能站出來幫忙的話,咱們的情況能好點兒……”
“我打了呂磊的電話,沒人接啊,不知道那邊是啥情況……他媽的,疏忽了!是我太著急了,趕緊找個方向突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警衛排護送著肖飛和君山兩人,順著渠南北部的公路往外撤退,迎麵就看到了一隊人,手裡拎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穿著清一色的防彈背心和各式各樣的外套,肖飛見狀大喜:
“是呂家的人……這下有希望了!”
君山卻臉色凝重,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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