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高麗王子惦記上了,更不知道,高麗王後的鳳冠正在向她飛來呢!
此刻,她最關心的是,陶敏父子什麼時候動手,怎麼動手!她一點不懷疑,陶敏父子會不會動手!
現在已經是年初四下午了,初六一大早家裡就要進來工匠開始建房。屆時,蚵殼屋更是人多嘴雜,留給陶敏作妖的最好時間不多了,也就是一天兩夜。蘇瀾忐忑不安地張網等待著。既不希望他們來,免得生出變故;又希望他們來,終究是,靴子脫了總是要扔出去的,落了地才讓人放心!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她倒是想看一看,強盜對上小老鼠,會迸發出怎樣的電光火石!
就在蘇瀾猜測陶敏什麼時候動手時,其實陶敏已經動手了。而且來人已經走進了殿州城城東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院子,走進了這家的堂屋。
堂屋與一間臥室隔了一個靛藍色的門簾。門簾裡麵是陶榮和陶蟈兒,他們躲在裡麵沒有現身。門簾外麵是一對年過三十的夫妻。他們身材高瘦,五官尋常,穿著也很平常,屬於那種扔進人堆絕對不會引起注意的人。他們風塵仆仆,但是卻沒有絲毫倦色,一看就是身懷絕技。
“接到信鴿就來了?一天一夜,二百裡?”陶蟈兒隔著門簾問道。
“是!”夫妻倆回答。
“男的叫常樂,江湖人稱爛了肚腸?”陶蟈兒繼續問道。
男人臉色一僵“是。”
“女的叫甘甜,江湖人稱黑了心肝?”陶蟈兒又問道。
女人也是臉色一僵“是。”
“為什麼會有如此稱號?”陶蟈兒繼續問道。
“因為我們殺人!”爛了肚腸和黑了心肝有些慍怒,同聲回答。
“殺了多少人?”陶蟈兒繼續問道。
“不知道。無數。”爛了肚腸凜然道。
“最多一次殺了多少人?”陶蟈兒繼續問道。
“不知道,滅了門!”黑了心肝凜然道。
“你們最擅長什麼?”陶蟈兒繼續問道。
“樹葉割喉!”爛了肚腸冷冷地道。
“毒煙熏人!”黑了心肝冷冷地道。
“知道我們雇你乾什麼嗎?”
“知道,殺人!”爛了肚腸冷冷地道。
“那你知道我們的價碼嗎?”黑了心肝冷冷地道。
“知道!六千兩門檻價!”陶蟈兒也冷冷地回答。
雙方一陣沉默。
陶蟈兒道“桌上有一封信,信裡麵告訴你們要做的事情,還有銀票。先給一半,明日這個時辰這個地點見麵,付你另一半!”
“是。”爛了肚腸和黑了心肝同聲回答。
“你們拿了信先走吧!”陶蟈兒隔著門簾冷冷地道。
“是。”爛了肚腸和黑了心肝又是同聲回答。
爛了肚腸和黑了心肝走了好半天,陶榮和陶蟈兒才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陶榮滿意地道“這回這個爛了肚腸和黑了心肝好像比較靠譜。”
“那是!”陶蟈兒邀寵道,“揭開屋頂的瓦片,偷看了熬糖的秘笈,再拿毒煙熏死熬糖的人……想著都樂嗬!”一想到昨日在將軍府邸的遭遇,他都一陣寒戰!他咬牙切齒道,“熬糖秘籍沒有了,作坊又死了人,我看他蘇瑞尚和劉希如何嘚瑟!”
陶榮道“完事後,記得斬草除根。手腳麻利一點!”
“是。”
與此同時,走在殿州街道上的兩個人也在議論。
“當家的,屋裡還有一個人!從氣息看,是個年輕書生,沒什麼功夫,卻驕狂傲慢,心腸歹毒!他才是真正的東家!”甘甜,也就是黑了心肝道。
“心腸如果不歹毒,也不會請我們殺人!”常樂,也就是爛了肚腸笑道“嘿嘿,不過,他們肯定不知道,我們夫妻從來不赴第二次邀約!若是赴第二次邀約,那必定是去反殺!否則,我們不可能活到今天!”
“當家的,他們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黑了心肝道。
走到跪月湖岸邊的石凳邊,兩口子坐了下來。
爛了肚腸道“沒有跟蹤。看信吧。”
黑了心肝拿出信道“已經檢查了,沒有下毒!”
爛了肚腸接過信打開,看了一遍道“又偷秘笈又殺人,果然歹毒。”
黑了心肝拿著銀票道“四千兩,果然舍得!”
好半天,爛了肚腸和黑了心肝長歎一聲道“和他們相比,我們爛了肚腸和黑了心肝都是佛爺!”
又好半天,黑了心肝道“蚵殼屋是什麼屋?”
又好半天,爛了肚腸也疑惑地道“有高高的煙囪的人家?”
雖然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可是晚餐時,大家還是發現了蘇瀾的異常。
林氏道“瀾兒是不是身子不爽利?就吃這麼一點?”
劉希道“外甥女可要注意休息。後日修房的人就來了,不知道要忙成什麼樣子!”
劉奇道“瀾妹妹今晚早些歇息吧。”
劉珍和春紅道“是啊,明日還要去阿水娘家做客,可要精神一點。”
三個小家夥則爭先恐後地道“我們下午就做完了算術題、今天晚上絕對不會纏著你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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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嘉又小心翼翼地道“我很聽話喔,我不是雞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