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誠在她十三歲生日之際,千裡迢迢送給她世上最美好、最純潔的羊脂玉印章,邊款更是鐫刻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心心相印”、“珠聯印合”等字,這就是表達了他與蘇瀾天長地久、心心相印的感情!而龜鈕,更是希望她福壽綿長!
杜誠受封誠王,皇上、太後勢必會為他擇選王妃。此時,他給蘇瀾贈印、取字,就是向她表白非卿不娶,誠王妃不做他人選,非蘇瀾莫屬的意思!
如果不是杜誠受封誠王,婚事迫在眉睫,他完全可以等到蘇瀾及笄之時再給她贈印、取字。實在是害怕心上人惶恐不安,所以要給她一顆定心丸!
蘇瀾是水晶玲瓏心肝,自然明白杜誠的心意,所以感動得一塌糊塗。
想到自己帶著前世的萬般不甘、傷痛和牽掛,成為異世肉身靈魂,不僅得到了父母和親朋的摯愛,如今又得到誠王的傾心愛慕,叫她怎能不動容?!
看蘇瀾哭得稀裡嘩啦,康嬤嬤在心裡長歎一聲,喊來紅果為她淨麵。想到這小女娃娃年幼喪母,愈發憐惜、敬重,發誓要好好護持新主!
二月十八日,罕岩思和娜木嘎,還有葉恭夫妻喬遷到竹笠山上的崇聖太上王府和子爵府。因為府邸生漆未乾,蘇瀾沒有出席喬遷宴,但分彆送去了獨山彩玉擺件、花卉壁紙、地毯等豐厚的喬遷禮物。
而這時,堆福湖上的縣主府邸和堆福嶺上的縣主彆院的建造已近尾聲。雲山、祈福、衛達、李苦叔分彆帶領手下工匠到了上李厝,開始建造將軍府。卞旻、卞雍父子還設計了圖紙。
二月二十日,杜誠再次送來鴿信,劉奇已經考完春闈,感覺尚可。今年春闈期間,京城恰逢二十多年未遇之嚴重倒春寒,好多舉子沒能挺住,被抬出了考場。陶榮就是其中之一!另外,還有一個山西道的舉子,名叫嶽保的,因為夾帶舞弊被趕出考場,還被黜落所有功名,終生不得科考!
因舉子不能穿夾衣,所以豐泰·家居樂將呢子大衣的襯裡拆了,還送來秋衣秋褲、毛衣毛褲、皮靴、圍巾等,還準備了酒精火鍋、麵條、餅乾、脫水蔬菜、奶粉、鹵牛肉、感冒衝劑、瀉立停等,助劉奇順利通過了考試。除了精神疲憊,其他尚好。現在他留在京城等待科考結果,或拜訪師友,或照看妹妹出嫁家具打造之事。待張榜後視情況或準備殿試、庶吉士考試。因為有非翰林、庶吉士不入內閣的說法,所以劉奇格外重視!之後再回殿州,陪母親、妹妹到京城,送妹妹出閣。
二月二十三日是清明節,熬糖作坊熄火。一家人祭奠了林簪娘。蘇瀾再次審核了祠堂圖紙。
二十五日,堆福湖上的縣主府邸和堆福嶺上的縣主彆院已經完工。管家和丫鬟都陸續搬去。殺四又在這兩處分彆安排了暗一至暗六和衛一至衛四等護衛。還是因為生漆,蘇瀾暫時不敢去居住。
這時,上下李厝、堆福嶺、雞爪嶺上下種滿了茶樹、橡膠樹、金雞納樹、見血封喉樹,還有很多草藥。一派生機勃勃。
二十八日,上差應斯等人到了殿州。宣旨的內容與杜誠所說無二。
當著應斯的麵,蘇瀾分彆交給父親蘇瑞尚十五萬兩,建造戰船;交給姨父劉希五萬兩,算是朝廷對殿州的鹽稅補償。蘇瑞尚和劉希按例都給了收據回執。
接旨後,蘇瑞尚派人火速將銀票送往龍坎船塢。大成戰船也緊鑼密鼓開始建造。蘇瀾的豐泰號也開建了半個月。
朝廷對津口海灣海軍首秀進行了獎勵。對全園船隻也予以嘉獎。
將軍蘇瑞尚夫人林氏簪娘被朝廷誥贈為正一品海國夫人,配享國家祭祀,準許百姓建祠紀念的消息傳遍整個殿州。府城和下轄的春明、堆福二縣百姓踴躍捐款,辟地建祠。短時間內,府城和堆福的捐款各超過一千兩;春明也超過了八百兩。百姓一方麵感念林簪娘為國為民英勇獻身,也感謝蘇瀾的土豆、紅薯、玉米、辣椒、西紅柿等農作物給大家帶來了收獲。
蘇瀾原準備為母親在殿州建立兩座祠堂,可最終決定建三座。一座在上李厝母親的墓地,一座在堆福湖畔,一座在春明縣城。
春明縣城建祠,是縣令耿帥堅持的結果。而潘坤也非常積極,盛請上差應斯到堆福湖去觀景,商定選址建祠一事。
等到應斯來到堆福湖,他都驚呆了!他親眼見過往日的汙泥灘,聞過那致命的腐臭味。所以,看到這一湖春水,竟然控製不住熱淚長流!
待上了樓船,看了飛來壺,參觀了小沙河和城門的水閘,品嘗了餘婆婆魚丸湯,特彆是見到名下那幢漂亮的粉紅色外牆、通透的琉璃窗戶,一擰開關清水就刷刷流淌的二層洋樓,應斯簡直快活得飛上了天!
蘇瀾適時拿出了海國夫人祠堂的圖紙,七大家也出麵挑了一個湖畔之北,坐北朝南的風水寶地。應斯幾乎看都沒看,就連連點頭“好,好,好!”
上差大人連說三聲好,潘坤無有話說。所以,第二天,祠堂就開建了。七大家至此才明白縣主當日推脫為自己建生祠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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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上李厝母親墓地和春明縣城的祠堂也開始建造。
蘇瀾憑直覺預感到,姨父很可能會很快調離殿州。所以,必須在殿州知府換人之前,將母親海國夫人祠這個大事辦成、辦好!所以,她將雲山、祈福、衛達的大部分人馬調去修祠,自家將軍府隻留了少部分人在那裡挖地基。
蘇瀾為建造祠堂的民工了飯食,且每天都有肉、魚。此外,蘇瀾還為捐獻者、建造者勒石記碑,還為殿州及春明、堆福捐款捐物,修路修橋,建醫館辦學堂,所費銀兩遠遠超過百姓捐助!
建設祠堂的好多雜務,蘇瀾都交給了陶敏以前的兩個師爺蹇利和紀澤。之前二人參加過汙泥灘改造工程,也是管理雜務。如今算是熟手。蘇瀾好像很放心他們似的,這讓兩位師爺隱隱有了自豪感。
殿州鹽務唐宇也到任了。他是個不苟言笑、耿介端方之人。春明縣令耿帥的父親耿直是他的上級,對他十分讚賞。這次他出任殿州鹽務,還是耿直力薦。可他對於耿帥也似乎隻是泛泛之交。他之前是禦史,對鹽務不熟,但他非常敬業,正在努力學習鹽務;手下也有幾個熟悉鹽務的幕僚。對此蘇瀾很滿意。比起八麵玲瓏之人,她更喜歡和耿介端方的人打交道。
捐獻文書很快簽署,金銀灘正式移交。按照聖旨,對蘇瀾的各項“獎賞”也逐項落實下來。
最現實的就是,那一千萬斤孩兒麵。蘇瀾已經通過易三毛,將一萬斤貢鹽送往京城。餘下的給了易三毛一百萬斤運輸和銷售。剩下的,就由自己和幾個股東,如老爺子、姨父、杜平、申玉等人私下商定。他們決定,所得小部分用於分紅,大部分作為股金,繼續投資鹽場“錢生錢”。
因此,隨著“乘風號“回來的船長邢靈,很快帶著蘇瀾另外幾艘剛剛下水的海船,五千料的“廣潤號”、三千料的“長平號”、一千料的“漢光號”、“漢雲號”等,滿載茶葉、絲綢、瓷器,還有孩兒麵,也揚帆出海了。
就在應斯到達殿州後不久,山東登州、江蘇鹽城、浙江秀州、福建福州等地的官員、鹽商、鄉紳、巨賈紛至遝來,就是要見堆福縣主蘇瀾和上差應斯。他們到金銀灘參觀,給蘇瀾提出最好的條件。目的就是銷售孩兒麵;再建“金銀灘”!
關於再建“金銀灘”,蘇瀾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就是一句話“必須實地考察,有無建造鹽場之條件!”
關於孩兒麵銷售,蘇瀾倒是來者不拒。
麥堅、田觀兩位農官也跟隨應斯而來。他們正好遇到土豆豐收,既要推廣土豆在福建的種植,還要視察早稻插秧。他們來殿州後就到田間地頭去了。不日,土豆收成結果出來,畝產與之前相差無幾,真是皆大歡喜!
二月三十日,應斯帶著堆福湖美景畫作回京。殿州南監也釋放了陶龍和陶虎。這兩個家夥經曆一年多的牢獄生活後,瘦了,駝了,頹了。但跟蹤的甄琥、賀西、高健等人卻不這麼看。因為他們發現,這兩個家夥的眼睛更陰鷙了。
出獄的第二天,陶龍、陶虎去了堆福八排灣,賤賣了之前陶敏住的房屋,還進城看了堆福美景,尤其在飛來壺和城門水閘等處駐足良久。
不過,深藏罪惡的枇杷巷的房子卻沒有買賣的消息傳出。
令甄琥他們萬分驚訝的是,陶龍和陶虎居然跟潘坤的兩個兒子在堆福湖邊一見如故,吃吃喝喝。還於三月二日一大早,四個人結伴回了京城。
當甄琥來彙報時,蘇瀾冷冷地道“這幫紈絝子弟,隻怕在京城就已經是酒肉朋友了!”甄琥這才恍然。
三月三日早上,蘇瀾剛剛起床,甘甜忽然闖進房間道“縣主,暗一和暗二來報,昨日半夜他們在堆福嶺發現四個可疑之人,抓到三個,逃了一個。吉發他們審訊,發現這三個家夥說著蹩腳的大成話。問急了,說出的話跟我們大不相同,懷疑是倭寇或者海盜!”
蘇瀾頓時頭皮發麻。趕緊女扮男裝,連早飯都沒吃,騎上馬潑風似的趕往堆福嶺。除了甘甜、常樂、殺四、覃龍、覃虎,還帶了衛五和衛六。夏鬆、夏柏則護衛將軍府。
因為害怕生漆過敏,到達堆福嶺後,蘇瀾和吉發在一間草屋見了麵。
吉發趕緊道“依縣主指令,如今正是金銀灘交接的重要時刻,又有好多官員、商賈來參觀,所以,我們加緊了巡查,以防不速之客居心叵測!昨晚子時末,巡邏人員在堆福嶺上發現四個可疑人員,我們用手電筒照傻一下,用連環衝天炮嚇傻一個,又滿山遍野追傻一個!”他自責道,“逃跑的那個小子非常狡猾,躲在崖壁後的山洞裡,我們來回搜了幾遍都沒發現,等我們收兵後好久,忽然聽到動靜,再趕過去,連影子都不見了……”
蘇瀾問道“深更半夜的,你們怎麼知道這家夥躲在崖壁後的山洞裡?”
“逃脫了嫌犯,我們不敢怠慢,又來回不斷搜尋。”吉發道,“天蒙蒙亮時,發現崖壁後山洞裡掉落了一個物件,我們這才知道,那家夥原來躲在那裡!”說著,呈上來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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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瀾一看,是一個月牙形的皮製小囊,有自己兩個巴掌大,上麵還繡了一些彩色祥雲圖案;而且鼓鼓囊囊裝滿了東西,被一根牛皮細繩紮緊了口子。蘇瀾打開一看,竟是滿滿一皮囊孩兒麵!
大家不禁麵麵相覷。蘇瀾困惑道“怎麼,金銀灘裡還有孩兒麵?”
吉發道“沒有。但是,在結晶池角落裡摳摸一下,還能掃出一些。”
“奇怪,他們怎麼會來偷摸孩兒麵?”蘇瀾沉吟道,“難道真的是倭寇,或者海盜覬覦金銀灘?”
很快,蘇瀾把三個嫌犯分彆提進草屋審訊。她讓殺四主審,自己在旁邊不動聲色地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