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讓人好好拿著這些東西,好好送到船上,好好送回殿州!”
“好!”杜誠朝外麵喊了一聲。殺字輩、暗字輩的人跑了進來。他們有的拿著木箱子,有的攙扶著何慶和於先生。
還有幾個禦林軍頭領拿著幾個木匣子,割下四個倭寇的頭顱放了進去。裡麵已經放了石灰。
“把藤原太郎的鞓帶和那根軟劍放好,我要送給一個人!”蘇瀾看著地上四具無頭屍體,滿地的鮮血和肚腸,還有那些散落滿地的絲綢布頭,長長地噓了一口氣。“把這間屋子燒了吧!”
出了木屋,蘇瀾頓時愣住了。隻見屋裡屋外、院裡院外、遊廊上、花壇邊、水池裡、庫房內、箭樓上、圍牆上,到處都是火光衝天,血海屍山!
木屋也燃起了熊熊火焰,正在燒毀人間罪惡!
一路走來,蘇瀾看到城堡內各個庫房大開,禦林軍和海軍士兵們正在忙著往馬車裡搬運東西。
“山下信介父子來了嗎?”蘇瀾道,“按照之前商定的辦,叫他們父子幫忙,甲府百姓每家每戶隻許留下十兩白銀、三石糧食,其中包括糧種。另外,布匹、家禽、家畜和土地也給他們分一些。其他的東西全部運到千葉,運到我們的船上,特彆是那些倭刀、弓箭等武器、馬匹、車輛、金銀、水晶、寶石一點不留,全部上船。連夜趕緊運!”十兩白銀、三石糧食,足夠甲府百姓度過春荒。
杜誠咬牙切齒道“還得把倭寇的城堡老巢全部搗毀!叫他們從此沒落,永世不得東山再起!”
這時,常樂和李衝押著一個五花大綁、渾身是傷的家夥走了過來。那家夥桀驁不馴,破口大罵。常樂狠狠甩了他幾耳刮子。
到了跟前,常樂道“殿下,縣主,藤原太郎的護衛,還有送信的家仆,都是茅廁裡的石頭,又臭又硬,竟然敢動手反抗,被我們儘皆屠戮!”
李衝道“隻剩下這個家夥,是那馬臉的護衛長。被常樂大哥打傷、生擒。”
蘇瀾一看,這家夥的耳朵、胸腹、胳膊、膝蓋等好多地方,都有楓葉沒入其中,鮮血淋漓。
蘇瀾自然知道那家夥罵的是什麼,遂用倭語道“你說,藤原太郎會來給你們報仇。不過,你的這個願望根本就是幻想。因為他已經死了!”
“阿利也乃!”這是倭語“不可能”的意思。那家夥眼睛圓瞪,口吐唾沫,叫囂道,“我們大人是俠道會的會長,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劍客,他怎麼會死?騙子!”
蘇瀾伸手從一個禦林軍頭領捧的盒子裡,拿出了藤原太郎的皮質鞓帶和軟劍,指著上麵的血跡道“你睜開眼睛看看!你的主人視若珍寶的軟劍已經成為了我的戰利品,上麵還有他的血跡。你說,他是死還是活?”
“阿利也乃!”那家夥仍然不相信,“我沒見到他本人,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無所謂。反正他的人頭已經裝在匣子裡,要運回大成,呈獻給我皇,獻祭死難百姓。他的身體正葬身火海!作為培養倭寇的組織的最高頭目,這就是他惡貫滿盈的下場!”
那家夥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相信了蘇瀾的話,依然強硬道“我們俠道會的人會給他報仇的!”
“俠道會?會長都乾掉了,在我眼裡,它就是個屁!”蘇瀾怒道,“京都的俠道會,已經讓我滿門清洗了!”
“阿利也乃!”那家夥怒氣衝天,“即便是京都的俠道會完了,我們在高麗漢城還有俠道會,藤原光夫少爺就在那裡!總有一天,他們會來報仇的!”
原來如此!難怪藤原太郎這個倭寇在大成名聲不顯,原來,他的主要活動範圍,也可以說,他作孽的地方主要在高麗!而且,他的兒子藤原光夫就在漢城主持俠道會!
“高麗漢城嗎?我正好要去見見高麗國王王嵩,王妃和嗣王子王享;宗室貴族、宰府王翰、王穡父子;高麗老國王,也是新王王嵩的叔父;自然還有我大成正三品飛虎將軍兼高麗鎮撫將軍齊猛!”蘇瀾一口氣說道,“你說,這麼多人都去圍剿高麗漢城俠道會,他們是不是很快就會灰飛煙滅?”
那家夥頓時傻眼了“魔鬼,你們連老人、婦女和孩子都殺!”
蘇瀾愣了一下,駁斥道“難道你們倭寇在大成、高麗就沒有屠殺老人、婦女和兒童嗎?我們不過是原樣奉還!”
那家夥頓時啞口無言。
“我看你就不要巧言令色、拖延時間了。我們絕對不會給你生路。你可以考慮一下,怎麼死法!”蘇瀾這話,完全就是降維打擊!
那家夥萬念俱灰,臉色慘白。思忖半天,道“我想用太政官大人的軟劍自殺,維護我的尊嚴和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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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蘇瀾把軟劍“哐啷”一聲扔到地上“對你而言這是所謂的尊嚴和榮耀;可對我而言,那就是你所崇拜的人和理想的幻滅!我成全你!就戮吧!”
那家夥看著蘇瀾他們,忽然笑道“難道你們就不怕,我拿著軟劍來殺掉你們?”
常樂的話就像冰刀直戳心窩“不妨試試!”
那家夥歎了一口氣,從地上撿起軟劍,猶猶豫豫,磨磨蹭蹭,終究怕死下不了手。
“誰說倭人剛?我看就是慫貨!”李衝鄙視道。
蘇瀾也嘲諷道“你是怕痛吧?要不,我給你在刀刃上弄點麻藥?”
“喔謔!”突然一聲暴喝,那家夥舉起軟劍,向著自己的肚子狠狠捅去。
“剛貨?”杜誠踢了一腳屍首,輕蔑地道,“不過走投無路的癩皮狗!”
蘇瀾卻皺眉道“這個家夥提醒了我,得趕緊處理俠道會的事情。”接著講了藤原太郎和俠道會以及倭寇之間的關係。
杜誠聽了,目眥儘裂“瀾兒,幸虧我們來到了倭國,也幸虧你懂得倭語!”
“都是老爺子教得好!”蘇瀾道。
回到燈火通明的貨棧,蘇瀾看到夏柏正端著一盆血水從一間屋裡出來。
蘇瀾的眼睛頓時瞪得溜圓“誰受傷了?嚴重嗎?”
夏柏紅著眼睛道“是我哥的肚子被倭刀給劃了一刀。”他見蘇瀾又是心痛又是焦急,趕緊道,“軍醫已經救治,沒有危險。”
蘇瀾、杜誠急忙進屋,看見夏鬆躺在床上,肚子裹著白布,上麵滲出好些血水來。甘甜和小樂子正陪著他。
夏鬆掙紮著要起來,被蘇瀾攔住了。
夏鬆慘白著臉,羞愧地道“我見從北門逃出來一個倭女和一個老頭,還帶著兩男一女三個小孩,就好心讓他們離開。怕他們沒錢,我還叫住他們,想給些銀兩。沒想到,那老家夥以為我要殺他們,竟然從廣袖裡抽出一把倭刀,衝我劃了過來。幸虧甘姐姐和小樂子及時趕到,撲了過去,給了他幾刀,消減了他的力度。我隻是被劃了一條口子。”
“半尺長,再往前一分,你的肚皮就被豁開了!”甘甜氣憤地道,“我氣瘋了,好心沒好報,那我隻有殺人了!嘁哩喀喳,我和小樂子、夏柏把那老家夥,還有那倭女和三個小孩全都趕儘殺絕了!他們死得也不冤,聽山下信介父子說,那老頭是沢口健二的護衛頭領,那倭女是沢口健二最得寵的小老婆,那三個小崽子是他們的子女!”
難怪用藤原太郎的軟劍自殺的家夥控訴他們連老人、女人和小孩都殺!
“殺得好!就像瀾兒說的,倭寇在大成殺人如麻,何時放過了老人、婦孺?”杜誠咬牙切齒道,“若不除惡務儘,十幾年後,那幾個小崽子長大,終是大成的禍患!”
經過清查,除夏柏受了傷,所有人汗毛都沒少一根。算是一憂一喜。
大家連夜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首先,夏鬆不宜跟著誠王和縣主縱馬奔赴大田了,隻得跟曲英他們去千葉,乘坐船隻去博多,再跟誠王和縣主會合。夏柏則陪同照顧哥哥。
另外,沢口健二父子三人、豬口二郎和藤原太郎的人頭要送到曲英的船隊,運回大成,朝堂要公祭被倭寇殺害的百姓。所以,他們在貨棧擺起香案,擺上海國夫人、孔將軍、老爺子、美娘、何震的素描遺像,祭上倭寇的人頭。杜誠、蘇瀾等人跪拜叩頭。蘇瀾和何慶還抱頭痛哭一場。
裝著人頭和石灰的匣子迅速被送到馬車上,運到曲英的船上,將要送回大成朝堂獻祭。
何慶則連夜跟著殺一、殺二、殺三趕回京都。他們提前回去,是要和京都潛伏的禦林軍們,去摸清京都俠道會的情報,等待誠王和縣主誅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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