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明白,他們是擔心北狄人死在淶源,他們承擔不了責任。於是笑道“倒是有幾個方法,一是讓他們立刻滾出淶源。”
王騰道“可馬澄大人希望初十跟我們一起離開淶源,過飛狐陘。”
蘇瀾搖頭譏諷道“馬澄大人真是渾身是膽,不怕事大!”
“對他來說,找丟失的東西更為重要!可他又不告訴我們具體丟了什麼東西,無法查找!”石磊皺眉道,“我們已達成協議,不管東西能否找到,初十他必須離開淶源!”若真是聖旨遺失,那就是殺頭大禍。作為淶源官員,他們誰也休想逃脫!
這是雙方妥協的結果。蘇瀾沉吟道“今日初七,離初十還有三天。那我們要做的就隻有吊命!”
石磊、熊圖和王騰連連點頭。
蘇瀾喚來常樂和甘甜“那個中年北狄人,肋骨斷裂並且插進了心肺,隻有出氣沒有進氣,吐出的都是血泡。必須要把他的性命吊到初十之後,你們有何辦法,儘管說來。”
常樂冷冷地道“渾身捆綁,不能亂動!”
甘甜也冷冰冰地道“灌藥,睡幾天覺。”
蘇瀾道“這都是好方法。我看,用點好人參吊命吧!還有,離開淶源時,用木板擔架抬著走,不要躺在馬車上,不能顛簸。出了淶源就可自便。富貴在天,生死由命。”
王騰也點頭道“正好搜查權正家時,有上等人參。”
蘇瀾點頭道“幾位大人要當心,彆讓查羅動歪心思,把烏恩其弄死,把糞潑到你們身上。”
幾個人臉一黑,立馬站了起來。
他們臨走時,蘇瀾卻道“其實,烏恩其死不死的有什麼打緊?他又不是查羅,隻是查羅的一條狗而已!”
幾個人臉色頓時一鬆。縣主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查羅拿烏恩其的死活威脅他們,竟讓他們鑽了牛角尖,沒想明白!一條狗而已,死就死了,能奈我何?!
看他們臉色鬆泛,心情大好,蘇瀾適時送出警醒“比起查羅這幾個北狄人,我覺得蔣嘉更可惡更可怕!扯大旗做虎皮,作奸犯科,還栽贓構陷權貴!如此敗壞官員名聲的人渣本縣主見得多了!”
必須查出蔣嘉的主子是誰!蘇瀾覺得,這位主子跟高三娘、高信母子的安危息息相關!不然,蔣嘉和初四剛剛安頓下來就迫不及待地穿夜衣,持鋼刀,窺探高三娘和高信母子,是何目的?
蘇瀾看看周圍,小聲而又嚴肅地道“還有,馬澄大人丟失了重要東西,他現在不敢說,不等於他上了金鑾殿還是不肯說!彆到時候,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你們身上!”說著,她無聲地說了“聖旨”二字。
當然,蘇瀾還跟他們講了發生在殿州的關於香水香皂被偷的故事……
之後,蘇瀾讓殺四帶著幾個暗衛去甘甜所說的幾個地址去哨探。又讓小樂子帶著十名暗衛來到自己的院子,耳提麵命了一個時辰。
再然後,這十一個人牽了二十匹馬,套了兩輛馬車,從後院渡過小溪,悄悄離開了貨棧。
他們走後,蘇瀾把自己關在院子裡奮筆疾書,寫了十幾封奏章和密信,有給殿州的,有給雲城的,有給真定的,有給忻州的,還有給京城的。所有信件全部鈐了堆福縣主的寶印。
給誠王殿下的信就有好幾封。蘇瀾原以為自己可以放下所有,於是無比冷靜地,甚至是冷冰冰、乾巴巴地寫起信來。結果實在忍不住,哭得稀裡嘩啦,最後還是重新寫了,而且把自己兩輩子的相思之情寫了個天昏地暗……
就在蘇瀾忙著寫信的時候,石磊將軍、熊圖大人、王騰校尉在王騰的房間碰了個頭。他們一致認為,縣主關於聖旨丟失的懷疑跟他們不謀而合!無論馬澄大人丟失了什麼東西,他們都不能背這口黑鍋!不僅現在不能,將來也不能!不僅在淶源不能,在金鑾殿更不能!而且,縣主故事中的解困方法的確是上上之策,可以借鑒!
石磊、熊圖和王騰讓人將馬澄和樓能等所有使團成員請到了益州新兵的院子。新兵們持刀荷槍,將他們團團圍在中央。馬澄得殺四提醒,緊握使節須臾不放。
石磊與馬澄同為從五品,不過是一武一文。由他來跟馬澄對話,最是恰當。
“馬大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您今天必須說清楚,您在淶源龍門貨棧到底丟失了什麼要緊的東西?當時您在乾什麼?以便我們幫您尋找!”石磊開宗明義,說的既客氣也硬氣。
馬澄王顧左右,無言以對。
熊圖上前一步道“馬澄大人如此態度,那我們隻好先行給皇上聯名奏折,據實敘述一切!”
“慢著!”馬澄急了,不斷使著眼色,“本大人相信,東西一定能夠找回!樓能,你們且下去,我要跟幾位大人商議事情。”
樓能無奈地帶著使團成員退了下去。
馬澄趕緊作揖道歉“各位大人,讓我們仔細尋找,我相信一定能夠找到!各位千萬不要聯名奏折!”說著說著,他已經聲淚俱下,泣不成聲了。他們聯名奏折就占上風,自己落單絕對是辯無可辯!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石磊氣呼呼地道“萬一你以後上了奏折,把責任都推到我們身上,到了金鑾殿,我們還有活路嗎?我們三個人的祖宗八代都不夠皇上砍的!不如今日拚著性命頂下所有罪名,救得全家性命!所以,必須聯名奏折!”
馬澄急得全身哆嗦,當即跪下“諸位大人饒我一命!”
王騰趕緊打圓場道“既如此,馬澄大人必須給我們一個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