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早上，天剛蒙蒙亮，董霖就拉著李雲起床，在桌上丟了一張小紙條，叫徐晴和朱莎把門看好，就跑了。
他們開著大切，到廣告公司換上皮卡，去上次的煙花銷售點裝滿一車煙花，又跑回了花朝村。
雖然與世隔絕，但農曆新年是國人的傳統，花朝村的人此刻也在過年。
這次除了大煙花，董霖還給村裡的孩子們買了小煙花和鞭炮，讓他們更能感受過年的快樂。
董霖覺得，社會的暴戾之氣就像火藥，有兩種方式消解，一種是把它們製作成槍炮，鬥個你死我活，人死了殘了，暴戾之氣自然就消解了。
還有一種方式，就是做成煙花，把它們放到天空之上，讓他們綻放，出現短暫的絢爛，然後情緒釋放，皆大歡喜。
李雲也算明白過來，董霖每次回村裡放煙花，其實就是釋放他自己內心的暴戾之氣。
他遠沒有臉上表現的那麼平靜，而是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然後找個彆的方式釋放。
這次，董霖沒有讓村裡的孩子燃放，而是自己一個個點燃，和李雲一起欣賞。好像自己的所有怒火都爆發出來一樣。
李雲說，“原來你的憤怒那麼絢爛！”
董霖看著李雲微微一笑，隻有這個女人是懂自己的。
在村裡待了三天，他們就回了江城，初四利市，菜市場要開門營業。
董霖沒事人一樣，帶著李雲、林建華他們，到旗下的菜市場都慰問一番，給上班的人都發放了開門利是紅包。
網上的音量已經小了很多，那些網民看見幾億人唱了幾天獨角戲，漸漸感覺無聊。
更關鍵的是，幕後推動的人也要過年，忙自己的事去了。
董霖上午把十五家菜市場都轉了一遍，回到辦公室，高小祥已經在等待他。
見麵問候一番新年好，董霖對高小祥說，“這大過年的還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
高小祥嗬嗬笑著說，“反正我們過年過節也不能休息，越是群眾放假休息的時候，我們警察就越忙。處理完扯皮打架的事，再聽聽你的八卦，就當休息放鬆。”
高小祥又給董霖介紹了自己帶過來的一個人，那是高小祥幫董霖找的私家偵探，叫劉有華，一個小個子男人，雖然個子小，但是顯得很乾練。
畢竟有些事警察也不方便做，尤其是這次的事還涉及他們內部，高小祥或者張思齊出麵都不好，而且還容易打草驚蛇，引起對方的警覺。而私家偵探在暗處，一個平時不相乾的人，誰也不會留意。
之前找這個人的時候，董霖問過高小祥這個人可不可靠。高小祥說沒問題，這個人能力不錯，夠敬業，花花腸子少，而且手裡捏著他的把柄，不聽話就整人。
這是羅霖的建議，吃年飯那天，羅霖說，這個事情想要翻身，就要搞清楚誰在幕後推動，首先網上有人推波助瀾，要把這個機構先找出來，知己知彼，才能采取針對措施。
第二是搞清楚隊伍裡到底是誰在推動這個事情。這個事不能急，即使知道了，也要假裝不知道的，能夠乾這個事的都不是一般人，直接正麵硬剛受傷的隻能是自己。
第三個才是搞清楚那兩個小丫頭為什麼會向警方報案。知道就行，沒必要深究，也不能去找她們，不然這兩個小丫頭會像兩隻螞蟻一樣被人捏死。到時候把臟水潑到董霖身上，那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劉有華在說正事之前乾咳了兩聲。董霖會過意來，把一個裝土特產的盒子推到劉有華腳邊。
劉有華揭開盒子看看，滿意地點點頭，裡麵是之前就約定好的二十個現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童叟無欺。
劉有華又看了看李雲和林建華。
董霖跟他說，叫他儘管放心，都是自己最相信的人。
劉有華才開口說話，“那兩個女孩，我跟她們聊過天。當然，是在網上聊的天，我查到她們的微信，加了她們，裝做知心大哥，跟她們聊了兩三天，才從她們嘴裡得到一些消息。”
“你確定那就是她們兩個？”董霖打斷問。
“這一點你不用懷疑，前麵用過一些高科技手段，後麵聊天的時候，我用兩個不同的身份分彆跟她們兩人聊天，反複驗證，確定是她們表姐妹沒錯。”
提到表姐妹，董霖才打消疑慮，因為他記得，那兩個女孩確實跟自己說過，她們是表姐妹倆。
劉有華見董霖點頭，繼續說，“從聊天中得知，她們之前從一家叫做磐石財富的金融公司借錢買過蘋果手機，因為沒有錢還，利滾利，導致一直都還不完，所以半年前被迫去洪縣陪過客人吃飯。她們是這樣說，但跟你們的信息驗證，那就是應該是半年之前，她在洪縣跟你的交集了。”
董霖才想起來，當初劉秀賢被警察帶走的時候，跟自己說過，磐石財富不會放過自己的話。自己還一直提防著這個事，隻不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蘇陵身上，而沒有深究磐石財富本身。
“雖然她們沒有明說，但是從她們聊天的蛛絲馬跡得知，她們從磐石財富借的可能是裸貸，就是沒有抵押物，又沒有可靠的還款來源，就視頻拍裸照抵押，然後金融公司借錢給她們。”
劉有華喝了一口水，繼續說，“一旦上套，這些女孩子一輩子就毀了，注定不可能翻身，因為她們從此就會被威脅做出賣自己的事，而且說不定會被多次轉賣，從事這種非法生意的人太多太黑，不把她們榨乾，是不可能放過她們的。她們現在這麼年輕，還有很多年的苦日子要熬。”
這讓董霖有些難以相信，那李雲就更加難以置信了。他們還處在一個相對比較乾淨的圈子裡，而黑暗的地方，他們看不到，即使偶爾掠過，他們也不知道內情。
林建華平靜的說，“不然你們以為那麼多公主，那麼多小姐從哪裡來的？現在知道為什麼每次去那裡，我都不願意點公主了吧！想想那些該死的人，乾的喪良心的事，身邊坐那麼一個姑娘，就會感覺心裡不舒服。同樣在外麵混，我們當初搶工程可要光明磊落得多！”
林建華他們當初在外麵混的時候，都還拜關二爺，可現在外麵混的人，都隻拜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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