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夜董霖還有些忐忑,一直沒睡著,擔心劉怡倩真的會像她說的那樣來撲自己。到後來,他藥效發作,迷迷糊糊的睡著,一夜反倒很太平,啥事沒有。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董霖感覺病好得差不多,不發燒,也沒有頭疼,就是還有一些咳嗽。
等吃完黃金花煮的雞蛋麵條之後,董霖感覺體力也恢複了,就跟沒生病差不多,但他還是假裝不舒服,吃完就鑽進被窩打瞌睡。
他主要就是擔心李冉跑過來,真的拉他去工地搬磚。他這樣的億萬富豪,如果被人拍到搬磚的照片,那可就真的太丟人。
到十點多鐘,黃金花去上班,劉怡倩跟董霖聊了幾句天,一個人跑了出去。
直到下午四點多,劉怡倩從外麵回來,喜笑顏開的,似乎發生什麼讓她很開心的事。
又過半個小時,劉怡倩接到電話,是黃金花打過來的,說李冉在工地搬磚的時候,不小心被推磚頭的手推車壓到腿,腿斷了,被送到醫院。
聽到這個消息,董霖再躺不住,掀起被子就從地鋪爬起來,要劉怡倩帶他去醫院。
劉怡倩一臉驚訝的問,“你不是跟他不熟嗎?”
董霖振振有詞的說,“我生病的時候,人家照顧我,現在人家遭難,我哪能不管,那也太不講義氣啦!”
說完董霖就拿起自己的毯子和車鑰匙,向門外走去。
見劉怡倩沒有跟過來,董霖轉身說,“你要是不想去的話,告訴我是哪個醫院,我自己開車過去。”
劉怡倩才不情不願的跟上來,跟著董霖,坐上後窗破碎的本田越野車,向醫院出發。
&34;嗬嗬,我還以為你騙我呢?沒想到你車窗真的被人敲了!”
“那是,我車上的茅台酒和加油卡都被盜,要不然哥也不會混得這麼慘!”
“你怎麼一點江湖經驗都沒有呢?出個門身上被偷的精光,車上也被洗劫一空。看來你是真的跟那個王八蛋不熟,不然也不會這樣!那家夥的江湖經驗可豐富啦!”
董霖訕訕一笑,想著也確實,李冉那麼有江湖經驗的人,怎麼居然都沒提醒自己做好防備?還被整得這麼慘。
不過董霖可沒有心思想那麼多,他現在一心隻想早點趕到醫院,看李冉到底怎麼樣。
等他們匆匆忙忙趕到醫院,看到李冉左腿打著石膏,躺在病床上,人精神頭倒還好,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董霖關切的問,“你這怎麼回事?怎麼搬磚還能把腿給搬斷啦?”
李冉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感冒好啦?”
董霖點點頭,“不就是一點小感冒嗎?這麼大個男人,吃兩天感冒藥不就差不多。你這到底怎麼回事?”
李冉嘿嘿一笑,“沒事,就是一輛手推車沒有停好,自己溜出來,我沒注意,被它撞到腿啦!沒事,醫生說,沒什麼大礙,輕度骨折,住個幾天院就可以出院回家。”
說完,李冉又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遝鈔票,遞給董霖,“嗬嗬,我們這回算是因禍得福,工地過來交了一萬塊住院費,又塞給我一萬塊錢現金。有這些錢,咱們這幾天就吃住不愁啦!等我出院,你回江城的油錢過路費也足夠。”
董霖哭笑不得,接過鈔票,塞進褲兜裡。他現在感覺,這一萬塊錢比他賺的任何錢都珍貴值錢。
劉怡倩從門外怯生生的探出頭來,瞟李冉一眼,又趕緊縮回頭去。
李冉看到她,笑著說,“倩倩,進來找地方坐,不要站在外麵,外麵風大。”
這時黃金花端著盆子從外麵進來,看到門口的劉怡倩,叫了她一聲,把她嚇得一跳。
劉怡倩這誇張的反應,把黃金花也嚇得一哆嗦,嗔怪道,“你這丫頭,神神叨叨的,站在門口乾什麼?進去啊!”
劉怡倩卻始終沒有進門,而是讓到一邊,讓黃金花進去。
黃金花看到董霖,吃驚的問,“喲,董霖兄弟的病好啦?”
董霖點點頭,“感謝嫂子收留照顧,今天已經基本好啦。”
黃金花說句不用客氣的話,把手裡端的盆子放在病床的床頭櫃上,把毛巾在熱水裡搓一把擰乾,要給李冉擦拭身體。
李冉有些不好意思,臉一下突然就紅起來,“我自己來吧!我隻是腿受傷,手可沒什麼問題。”
黃金花才留意到周圍這麼多人,她的臉也不禁通紅,把擰乾的毛巾遞給李冉。
這時候,劉怡倩突然衝進來,一把抓住黃金花,十分用力的把她往外麵拽。
黃金花無奈隻有跟著劉怡倩出去,讓李冉自己擦拭身體,等會再進來給他換水。
李冉開始自己擦拭身體,他可能很久都沒有洗澡,渾身臭味,十分熏人。
董霖聞到李冉身上的臭味,十分難聞,捂著鼻子,說要出去方便一下。
董霖剛走到廁所門口,就聽見劉怡倩和黃金花正在說話,他躲到牆邊,靜靜偷聽。
劉怡倩十分激動的說,“媽,你乾嘛對他那麼好?要不是因為他,我們家怎麼會家破人亡?那我現在正在國外念大學,而你還是官太太,享受榮華富貴,根本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還要出去端盤子,遭人白眼。”
黃金花說,“倩倩,你不能這樣想!你爸那是罪有應得,即使不是李冉,也會有彆人查辦他,我們家一樣會是這樣。”
“那起碼不會那麼快!我們好歹還能多享受幾年好日子,等我在國外念完大學也行啊!”
“倩倩,不能那麼想,本來就不該我們享受的待遇,享受越多,報應就會越重。我們現在這樣堂堂正正生活不也挺好的嗎?”
劉怡倩既沒有反駁,也沒有說話,她覺得跟自己母親的思想觀念完全不同,根本無法溝通。黃金花出生在農村,思想本分,而劉怡倩從小生活優渥,早已經養成大小姐脾氣。
黃金花繼續說,“再說,你李叔對我們也不錯!這兩年你上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他給的。前幾天,他把卡上剩下的三萬三千元都給了我,手上沒錢,才會去工地搬磚,被手推車壓斷腿,我們不能不管他。”
“他以為這樣就能贖罪嗎?不可能!”說完劉怡倩推開黃金花,從廁所門口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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