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州學府的大聯考算是補上了。然而元刺史仍然惱火,他在崔學館見漢家學子各個無比重視今天的考試,可是一個個帝室子呢?
今天都敢打群架!新學令不隻是小學課業的改革,還是朝廷政令啊!
這夥孽障整日眼高手低,膽敢如此忽視!是知道沒法重罰他們吧,那就給成績優異者加賞!
尉學館。
中午的批卷時間,館奴發放食物,學童們三兩成夥圍坐,有互相關心上午場考怎樣的,有猜測下午考題的。
尉茂、尉景去把尉窈、尉蓁的水壺重新灌熱水,回來後尉景歡快地講“我們去批卷那邊聽了會兒,夫子們正在誇窈同門答得好呢。”
尉蓁本來都想開了,又撅起嘴,哼,最後一場試她一道題都沒答出來。
尉茂“以後再這樣考,教你倆一個不交白卷的好辦法,隻要遇到會的題就寫完,彆貪前又顧後,兩頭丟。”
尉窈正想喝水呢,笑著看他一眼,察覺他神色變狐疑,尉窈順著他的打量回頭瞅。
是杜夫子,正朝著這邊過來。
對方沒走近,喊尉窈“尉窈過來一下。”
尉茂先站起來了,她朝茂同門搖頭。
尉窈獨自跟上杜夫子,走到嘈雜聲小點的地方,杜陵不耐煩地一揮袖,止住她揖禮的舉止,抓緊時間質問“我看了你答的題,第二輪的小試在簡策上答題時,你前幾枚竹簡是故意少寫字,以達到快速完成的目的,以此製造同門的緊張嗎?”
尉窈不卑不亢反問“夫子以此居心揣測弟子,弟子牢記尊師重道之禮不敢頂撞夫子,但請夫子教弟子怎樣解釋才既不違禮儀,又讓你相信?”
“我說一句你說三句,這不叫頂撞?”
“剛才夫子說的是四句,弟子也隻回四句。”
杜陵氣得呼吸加重,改換語氣教育道“自從我來教你們,就想著不僅要教好你們學業,還要教好你們德行。尉窈啊,你正常答題,目前也不會有誰能超越你,何必耍心思把不如你的同門甩向更後,令他們答題答不專心,成績更差呢?他們將來要是都差,你能獨自好到哪去?”
尉窈不接話,這時要是回一句“弟子受教”就等於承認他所說。是,其實他全揣測對了,可那又怎樣!同門將來都好,都強,也不如她自己好、自己強!
此時此地不能再多說,杜陵最後告誡“罷了,已經考過去了,這事我不會再提,你也莫多想,下午專心考試,彆讓旁的學塾把我們尉學館比下去。”
尉窈剛回到自己坐位,上午場的成績宣布了。
薛匿瑕師兄過來她所在的區域點名,凡被點到的全是被淘汰的,不用進行下午場的考試。一舍同門被點到的有四人,武繼、尉簡、尉戒之和曲融。
步氏學館走掉一大半。
被淘汰的學童得把自己的物品全搬走,一時間場地騰位、挪案,亂哄哄,吵嚷嚷。武繼過來告彆,拿唾沫蘸兩行淚,把尉窈幾人惡心夠嗆。
二舍裡一名被淘汰的學童跑過來,遞向尉窈個細紙條,吭哧道“尉窈,我喜……”
喜個屁!尉茂一把將紙條揪在手,斧眉刀眼地吼對方“滾!”
把人吼走,他立即撕碎紙條,一套動作下來,仿佛人家是來跟他表白的。
尉窈全當啥都沒發生。
尉茂一邊幫她把書案往裡抬,一邊說正事“杜陵那廝偷著給曲融補了好幾天課,白補了。我不信他不氣,剛才他找你是不是又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