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主母與“女郎”從進了馬車後再無動靜,主家不發話,部曲與仆役自然老老實實隨平城的權貴子弟返回城門口。
如斛律參軍所說,果然有武官接應他們,武官傳達刺史之命,隻讓尉茂、奚驕、元子直三人和胡家全部人馬一同去府衙,其餘人原地解散,今日不得再出城惹事。
這時尉茂、奚驕、元子直已經起懷疑了,怎麼皇甫氏母女不出動靜呢?待進了刺史府,把這輛馬車和胡家下人分開,由苟主簿親自打開車門後,尉茂三人一看皇甫靜和假胡女郎的詭異死狀,傻眼了。
他們第一反應是趕緊辯白“不是我們乾的!”
苟主簿問“那是誰乾的?”
“是……”
是城外遇到的府兵?那不就是刺史授意的?
糟了,不會把他仨也殺掉滅口吧!
“怎麼,現在知道怕了?還是打算挾持我離開刺史府?三位郎君不會以為我隻會文,不會武吧?”隨主簿揮手,周圍值守的府兵全聚集於他左右。
緊接著,苟主簿非常氣人的說道“你們以為的是對的,可惜啊,錯失挾持我的良機了。”
奚驕來府衙的次數多,放低姿態揖禮“官長彆戲弄我們了,需要我們做什麼,直接吩咐即可。”真要殺他們,他們已經是死人了。
尉茂、元子直跟著揖禮。
苟主簿點下頭“胡氏、皇甫氏是安定大族,舉家遷往洛陽,必定是在洛陽有足以安身的根基。你們三人的長輩都在朝中為官,各自寫封家書,把皇甫氏之死寫明,不為彆的,意在提醒家人防備胡家在洛陽勢力的報複。”
三少年明白了,元刺史不知什麼原因要滅掉胡家,但是後果很嚴重,需要分攤被報複的風險。
夜晚。
桑乾河畔。
胡國珍父女今晚在此露宿,按著今天的行路速度,明天中午前就能到白狼堆,再往南便出恒州了。
“阿父,我擔心阿母,我後悔了,不該任性闖禍,害你們跟著我吃苦受罪,連驛站客館都不能住。”
胡國珍教女道“已經做過的事,莫後悔。不住驛站客館,不是說那裡一定危險,而是多加防備總歸沒錯,一旦伊氏、尉氏想追究你過錯,必定會動用官府力量嚴查驛館。野外露宿是辛苦些,但咱們心裡踏實。”
“嗯,我知道了。”
“放心吧,進入肆州後,咱們會和你阿母會合的。”
突然,由遠及近,無數水鳥受了驚般飛起,它們“喳啊、喳啊——”一聲聲叫著,叫得胡國珍父女陣陣心慌。
胡國珍命令兩名部曲去探情況,部曲身影才消失於草叢,胡國珍決定不等探查情況了。
“烏屋,上馬,走!”
斛律野狼的聲音在飛鳥亂翅中響起“武始伯,留步。”
胡國珍在太和十五年襲的武始侯爵位,十六年時,按照爵製改革,降為武始伯。
“你是何人?”胡國珍佯裝鎮定,把女兒托上馬背,示意女兒趕緊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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