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步延楨怕羞含臊地回道。他知道阿蓁心悅他,所以不能讓她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哪怕讓阿蓁見一麵,往後她不再心悅了,他也會將失落留給自己,而不是讓阿蓁存著遺憾。
尉茂趁那倆人說話,趕緊把刁奴飛鳴和散布流言者全被抓了的事告訴給尉窈。“那刁奴總算得了報應,阿窈,你高不高興?”
尉窈看著他,不回他話。
尉茂也直視尉窈,越知道她生氣什麼,越忍不住氣她,尉茂一連串得重複“阿窈阿窈阿窈阿窈阿窈……”
“我回去看書了。”尉窈扭頭走。
“阿窈阿窈阿窈……”
天啊!尉窈真想用馬糞把這廝的嘴巴糊死。
“阿窈阿窈!阿窈阿窈!”他在後頭跳左、跳右,上句吵她左耳,下句吵她右耳,眼見尉窈要進氈帳了,尉茂才改回稱呼“窈同門,明早我和武繼去練騎射,你去不去?”
“去。”
尉茂笑咧了嘴,戀戀不舍離開。
此時是夜裡戌時末。
恒州南部有片山地,名為“白狼堆”。
白狼之名,得源於太祖時期。那時太祖的叔父窟咄聯合獨孤部,與太祖爭奪王位,太祖想知道此地的民心向著自己還是叔父,便派宜都公穆崇微服暗訪,穆崇以為自己喬裝得沒有破綻,可是到了夜晚,有頭白狼突然來到穆崇身邊不斷嚎叫,穆崇心有所感,趕緊逃跑,令前來抓他的賊寇撲空。
源翼“白狼自古便是祥瑞之兆,後來這裡便叫作白狼堆。”
宗隱、源翼、馮行三名少年遊曆完沃野鎮,原路折返踏上歸鄉之途。他們也不願露宿野地,可是沒辦法,隻有進入並州以後,官道上的驛所、客舍才會漸多。
一到夜裡,馮行膽子就變小,聽到夜鳥的怪叫害怕,聽到很遠的狼叫聲也害怕,還總一驚一乍,說周圍有枝葉被踩的動靜,源翼隻得用此地隻有白狼一種野獸,且白狼是祥瑞來哄騙夥伴。
宗隱盯著火堆出神,源翼拿根枝柴在夥伴麵前晃動,宗隱才回神。
“想什麼呢?”
馮行搶在宗隱前說“他還能想什麼,想尉女郎唄。”
宗隱“彆瞎說。我在想家,出來這麼久,挺想阿父阿母,嗬嗬,更想我弟弟妹妹。”
馮行“你是在發愁,怎麼和家裡說你想娶尉女郎的事吧?我覺著你父母不會同意。”
宗隱臉上果然浮現擔憂,可見自己也知道此事難辦。
源翼示意馮行彆說尉女郎的事了,可馮行偏繼續深說“尉女郎識字,讀書也好,但咱們打聽清楚了,她家境不行,她家是員外散騎侍郎尉官長家的蔭庇戶。你阿父可是廷尉署的令史啊,況且你家在東陽門內外都有店鋪經營,將來你怎麼也得找個相等家境的吧。”
宗隱立即反駁“我不嫌棄她家境!”
馮行冷笑“你不嫌棄?嗬,好,我問你,要是你娶了尉女郎,她還得繼續讀書,你靠什麼供她紙墨?還不是得伸手管你家裡要錢!”
源翼趕緊勸“行了,你少說兩句,怪隻怪洛陽的學館少,女學子更少,阿隱才對專心學習的女郎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