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君手握長劍,握劍的手忍不住微微發抖。
這麼多年以來,楊文君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對手,都已經很少讓自已提不起戰意。就算是麵對比自已強大無數倍的對手,楊文君也從來都沒有手軟過。
隻要手中有劍,楊文君的信心就永遠都在。
雖然,楊文君出劍從來都不是為了殺人,可是她的戰意卻從未減過。
身為誅仙劍的傳人,楊文君無論在什麼時候都絕對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楊文君隻要一劍在手,那怕是麵對世間的那些絕巔強者,也敢拔劍相向。
楊文君不僅隻是很強,同樣也很狂。
誅仙劍下,未逢真正一敗。
這是楊文君的底氣之所在,也是這麼多年以來楊文君最後的底氣。
可是現在,楊文君握劍的手已經在發抖,纖細修長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楊文君眼眸之中滿是錯愕,那怕是自已使儘渾身解數,也根本破不了對方的護體罡氣。
對方僅僅隻是站在那裡,任由楊文君揮劍急攻。
自從進入神魔戰場開始,楊文君幾乎時常都是處於生死邊緣,一身修為早就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境界更是直接達到了聖境巔峰。彆說是一般的半步真仙,就算真仙境的強者,楊文君自知也完全有一戰之力。
然而,現在對方就站在自已的眼前,任由誅仙劍意肆虐,那怕是自已再淩厲的攻勢,也根本進不了對方之身。
那位黑衣生靈,就那麼大刺刺的站在那裡,負手而立。
對方那怕是就隻是站在那裡,卻如同一座高山大淵,似若不動明王。僅僅隻是一道身影,就似乎足以讓人感覺到一絲絕望。
楊文君一生對敵無數,更是跟隨在老閣主和戰神身邊多年,眼界自非是一般生靈可以相提並論。可是現在在麵對這個黑衣生靈之時,楊文君才真正感覺到了自已的渺小和無助。那種深深的無力感,甚至讓楊文君都感覺到了無比的絕望。
“放棄吧,你我之間,如若天地之彆,河海之分,就算是你再怎麼出手,也根本不可能對我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黑衣生靈長歎“你小小年紀便已有如些修為,年輕一輩之中的確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人物,若是加以時日,你的路或許會走的更遠一些。此時擋我之路,並非智舉。”
楊文君咬牙,臉色變得越發的蒼白無力。
可是,那一雙眸子卻如同是受傷的野獸一般,死死的盯著對方的身影,眸眼漸紅。
“你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非常了不起了。”黑衣生靈長歎“無論於情於情,你的所做所為已然可以算得上是仁至義儘。就憑你對我不敬之狀,我都可以直接賜你一死,難道你真要為了那些與你毫無關糸之人,觸怒像我這等存在?”
黑衣生靈的聲音帶著一絲慍怒。
就似乎,所有的生靈都要在他的麵前跪拜一般,那怕隻是升起一點點抵抗的心思,也是對他的悔辱。
聲音,很冷。
但是,話語卻平靜的如同在吃飯喝水一般,根本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
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到了極點。
“你是誰?”楊文君眸中寒意乍現。
那怕是明知道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甚至很有可能對方一出手自已就會灰飛煙滅。可是這個時候楊文君戰意卻越發的濃了。
明知不可敵。
明知無對敵之能。
可是,戰意卻不能失,心境卻仍是不能破。
“我是誰,就憑你一個小小的聖境修士,也配問我的名號?”黑衣生靈嘿嘿怪笑“就算是你師父神農岐和楊侗,他們也不敢直接問我名號,你又有什麼資格?當然,你若是就此退去,我畢竟是你的前輩,自是不會與你一般計較。”
楊文君身子不由一震,眼眸之間滿是錯愕。
對方,竟然知道自已的來曆。
甚至,對方根本不會顧及自已背後的背景,那怕是老閣主和戰神在對方的眼中,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值得顧及的地方。
然而,楊文君卻並未退後半步。
握劍的手雖在發抖,但身上的戰意卻越來越濃。
“你走的路,注意不凡,以殺伐征戰尋求自我道心的圓滿,的確是要有大氣魄的人才能做到。”黑衣生靈輕歎“可是,就為了你身後的那些人,你真的就不怕我會殺了你?彆人忌你楊文君身後的背景,然而在我眼中,你那些引以為傲的身份,於我而言什麼也不是。”
黑衣生靈輕輕抬步,整個人卻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楊文君的麵前,四目幾乎就要貼近一般。
楊文君不由大驚,掌中劍急速揮出。
可是不等自已的長劍刺出,掌中卻是突然感覺一輕,誅仙劍卻已直接落到了對方的手中。對方的出手之快,招數之精,那怕是楊文君麵對麵的也根本沒有看清,甚至連對方奪走自已手中的兵器,楊文君也仍是根本不知道究竟用的是什麼手段。
然而,對方卻並未對楊文君出手,身子卻又如同鬼魅一般回到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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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終,對方都好似是根本沒有動過一般。
身若山嶽大淵,負手而立,竟隱隱讓人生出一種無法直視的感覺。那怕隻是看上一眼,那股氣勢就如同是無形劍意一般,竟然直接讓人都有一種眼睛酸痛的感覺。
“現在,你還想出手嗎?”
黑衣生靈一聲長歎,眼眸之間滿是寒意。
似乎,聲音之中帶著不屑。
又似乎,是在勸解。
楊文君雖驚未亂,眼神卻越發的淩厲起來。
甚至在這個時候,楊文君眼神更加堅毅起來。
“前輩的修為很強,雖然我並不知道究竟強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楊文君冷笑“可是我卻知道一件事情,無論前輩究竟是聖境還是仙王境,或者是更強的存在,於我而言也沒有任何的分彆。要麼生,要麼死,彆無他選。”
楊文君一步步向著黑衣生靈走去,眼神明亮,步伐平靜。
就好似,現在楊文君自已所麵對的並不是一個已超出了自身極限的強敵,而隻是一個隨時都可以輕鬆斬殺的仇人。
步子很輕,也很堅毅。
但是,楊文君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就似乎上升一分。
沒有了誅仙劍,楊文君的戰意卻似乎更濃了。
黑衣生靈隻是冷冷的看著楊文君,卻並不說出半個字。似乎黑衣生靈的眼眸之中,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或許在彆人的眼中,前輩的確是高不可攀的存在,違逆便是死罪。”楊文君長笑“可是在我的眼中,就算前輩再強又算個屁,最多隻不過是多活了一些歲月的老不死而已。想殺我楊文君可以,但是想要姑奶奶屈服於你,你想多了。”
楊文君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竟隱隱有一種似要突破的跡象。
黑衣生靈的眸中,終於露出了一絲異色。
這個隻不過聖境的女子,竟是強到了這樣的地步,那怕隻是一步步的向著自已走來,也足以影響到自已的心緒?
無罪並沒有帶回阿修羅的屍體。
對於魔族來說,每一個生靈都是天生地養的存在,生前得天地之饋,死後一身屍骨隨天地而葬,回饋天地萬靈。
這,但是魔族生靈的歸宿。
也是千百萬年以來,所有魔族生靈最終的宿命。
死亡,對於魔族生靈來說,也並不陌生,因為他們已見慣了太多的死亡。那怕是自已的同族之中,魔族有時候因為某些利益的關糸也會毫不猶豫的下手。
生,即是生。
死,即是死。
生前,當戰天鬥地。
死後,當歸寂世間。
唯一讓無罪憤怒的原因,就是阿修羅不應當是在這個時候出事兒。而且阿修羅無論是智計還是謀略,都已經算是魔族年輕一輩之中首屈一指的人物,一身修為在年輕一輩之中也極為耀眼,甚至隻要給阿修羅足夠的時間,以阿修羅的本事,將來在神魔戰場之上絕對是能莫輕狂楊文君比肩的強者,,,,,,
可是,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永遠都算不上天才。
隻有那種能真正在前進路上走遠了的生靈,一步步將步子走到極儘的皎皎者,最終才能得到天才之實。
天才,路要走的遠才是天才。
夭折在路上的天才,最多隻能算是一顆還算不錯的苗子而已。
回到客棧,無罪整個人都似乎已經失魂落魄。
這樣的打擊,對於任何人來說都絕不會好受,尤其是這一次事情意義重大,那怕是連無罪都知道已經將魔族逼到了絕地。甚至無罪早在回程的路上都已經想好了,自已都做了向魔無劫請罪的打算,至於最終自已的結局,還是需要魔尊首肯,,,,,,,
然而,客棧裡的隨行人員,卻早都已經收拾好了行李,這就讓無罪自已都感覺有些鬱悶了。
此等情況,差點直接把無罪給氣懵了。
雖然說此次響應人族停戰盟約之事,阿修羅才是正使,但自已現在始終都還是魔族大將軍,無論身份地位都遠在阿修羅之上。現在阿修羅才剛剛出事情,按理說大小事務都應當請示過自已之後才能行動。
可是現在這些隨行人員的動作,又算是怎麼回事兒?
難不成阿修羅身死之後,現在所有隨行者都已經不再將自已這個大將軍放在眼中,居然已經都開始準備造反不成?
“大將軍,大神官已經吩咐下來,等大將軍回來,詢問大將軍是否可以啟程?”
“起你大爺,老子做什麼事情,什麼時候還需要你們指手劃腳的嗎?”無罪氣的暴跳如雷,整個人都似乎已經走到了暴走的邊緣“就算是要回去,你們也得請示老子的意見,老子點了頭才行。”
眾隨行人員連連點頭稱是,一個個神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