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聞言,二話不說將腰間的長刀拔出,闊步來到中年農婦麵前,雙手奉上。
中年農婦不知是什麼情況,但心中最後的堅持,讓她下意識接過了這柄刀。
院子內,兩位老刑者、女刑犯、大統領、以及一眾牢頭都看向中年農婦,有些好奇。
侏儒老人則是站在古長生的身後,打量著中年農婦。
在首領三人去找中年農婦這段時間,他已經弄清楚了緣由。
隻是他不清楚為何前輩要找這個中年農婦過來。
所以,侏儒老人也在等待著。
古長生見中年農婦接過了長刀,微微一笑,釋放善意道“來,捅我一刀,這樣你就能報仇了。”
中年農婦紅著眼睛怒瞪著古長生,就是這個人,殺了桃陽鎮的所有人,他就是凶手。
可這個凶手就這般堂而皇之坐在那裡,甚至連官老爺都要對他叩拜。
這是為什麼?
她想不通。
聽到古長生的那句話,她隻覺得這家夥是在故意譏諷她。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這是中年農婦從自家男人那裡得來的道理。
於是,中年農婦緊了緊手中長刀,壓下心中的緊張和惶恐,越過眾人,來到了古長生的麵前。
古長生始終帶著溫和的笑意,好讓中年農婦放輕鬆。
可中年農婦真來到古長生麵前時,卻又止不住的顫抖,她仿佛看到了屍山血海,而古長生便坐在那屍山血海之上,可怕到了極點!
哐啷一聲,長刀落地。
中年農婦癱軟在地,大聲哭泣,根本不敢對古長生下手。
那一幕,讓首領三人眼神極為複雜。
其餘人不知情者卻有些莫名其妙。
侏儒老人在旁看到這一幕,暗中觀察古長生的神色變化,輕聲道“前輩,要不讓小的略施手段?”
古長生擺了擺手道“你不能插手。”
他要看看農婦還能否傷他第二次,但若是有侏儒老人這個外在因素插手,也許就會出現偏差,這對之後他判斷此局並無益處。
侏儒老人見狀,隻能選擇站在一旁等待。
於是,院子裡陷入到了一個奇怪的狀態。
隻有農婦一人在那裡哭泣。
許是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她壓下了哭聲,再次握住長刀,抬頭看向古長生,眼中露出凶光。
可當迎上古長生的目光時,她又嚇得丟掉了長刀。
也是。
畢竟在她眼中,古長生屠殺了整個桃陽鎮,她的男人也死在了古長生手上。
這在修行中來說,是心魔。
雖然在不曾接觸的時候,老想著要將心魔除掉。
可真當心魔出現時,就會感到恐懼。
眼下便是這麼個情況。
古長生察覺到這一點,直接選擇閉上眼睛,輕聲道“無需害怕,我但求一死而已,不會反抗,倘若你不殺我,我便殺你。”
既是溫和的安慰,又是冷酷的警告。
這與平常時候的古長生有所不同。
但實際上隻有古長生自己知道,平日裡的他,也並非真實的他,那隻是他給自己設定的一些框架罷了。
而今在看到希望之後,他會逐漸展露一些冷酷的本性。
他。
絕非良善之人。
在某種程度上而言。
他才是世間最極致的惡。
中年農婦身子一顫,下意識回頭看向了首領三人。
可之前在她眼中正義凜然的三人,此刻卻隻能看著,儘管眼神極其複雜,卻明顯不敢對古長生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