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臨死之前放的狠話,不用太過在意,要是有用的話,我這後半輩子早就厲鬼纏身了!”
冷文杉見羅猛沒了氣息,於是拍了拍冷雲的肩膀,笑著說道。
“你現在這樣子,難道不像是厲鬼纏身嗎?”
冷雲轉頭看著冷文杉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無奈歎道。
“你……”
冷文杉一時語塞,遲疑良久後,無奈歎道“就算是我厲鬼纏身好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你跟著摻和什麼,難道你也想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
“也許,這就是老刀把子的宿命!”
冷雲笑著歎道。
“這是什麼狗屁宿命!”
一道女人的嬌嗔聲忽然從一旁的樹林中響起。
冷文杉本要開口說同樣的話,突然被人搶了先,愕然抬頭向林間看去。
隻見一個身穿道袍,眉宇間帶著幾分英氣的女子大步走出樹林,眼中滿是鄙夷的看著冷雲。
冷雲看著現出本來容貌的白珂,心下頓覺不妙,連忙問道“你在這裡,那師娘她……”
“嗯?”
冷文杉聽見“師娘”二字,頓時渾身一震,當即便要鑽回山洞中。
但還不等他轉身,林間便再次響起一道飽經歲月磨礪的清冷聲音。
“冷文杉!”
一身白袍的美婦人走出樹林,雙眸微紅的怒視著冷文杉,手中則拿著裝有飛蝗針的盒子。
冷雲見狀,有心擋在師父身前,可又擔心會刺激到師娘,隻好向白珂投去求助的眼神。
白珂輕輕搖頭,揮手示意冷雲躲到一旁。
冷雲見狀隻好點了點頭,默默後退兩步,皺眉看著師娘手中的盒子,心中默默估算著飛蝗針的範圍,不禁再退兩步。
對麵的白珂看出了冷雲的意圖,當即再次揮手,示意冷雲退到和自己一樣的距離之外。
冷雲當即會意,與白珂一左一右的站在這對多年未見的舊情人兩側,默默看著這劍拔弩張的局麵。
“勝男!”
冷文杉看著眼前青絲已成白發,容顏卻並未改變多少的故人,躲藏的念頭頓時消失無蹤,眼中滿是深情的喚著對方的名字。
冷雲從未見過師父竟有如此兒女情長的一麵,當即一臉詫異的望去,心下不免有幾分焦急。
都這個時候了,深情還有什麼用?
趕緊說兩句軟話道歉才是正事啊!
否則自己隻是個徒弟,就平白無故的挨了一套飛蝗針,你這整整消失了三十年的負心漢,還不得十套起步啊!
白勝男紅著眼睛走上前,看著身形佝僂,已經可以與自己平視的冷文杉,捏著飛蝗針的右手遲遲沒有鬆動,反而抬起左臂勾住冷文杉的脖子,像是多年未見的袍澤兄弟般將其攬入懷中,語氣略帶哽咽的歎道“回來就好!”
冷雲茫然看著眼前一幕,心中突然想要罵人,但考慮到眼前兩人一個是師父,另一個是手上拿著飛蝗針的師娘,當即便將所有感慨和吐槽爛在肚子裡,生無可戀的抬手捂臉。
對麵的白珂自認為很了解師父的脾氣,也沒想到會是眼下這個局麵,當即對冷雲投去同情的目光。
人家這是親兩口子,而你一個徒弟,連後娘養的都算不上,飛蝗針不招呼你招呼誰?
“當年孤身犯險,伺機報仇,為了不連累你才故意將你氣走,沒想到那一彆險些就是天人兩隔啊!”
冷文杉輕拍著白勝男的後背,輕聲感慨道“後來我逃回關東山,便一病不起,全靠孩子養活我,也沒能力前去尋你,莫要記恨我,因為就算是恨我,現在的我也沒什麼能夠補償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