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咒是曾經讓關東山談之色變的最可怕手段之一,也是讓薩滿和仙家由鼎盛轉入衰落的元凶。
關東山內關於血咒的傳說少之又少,隻知其威力恐怖,卻無人知曉破解之法。
眼下兩個身中血咒之人,麵對著大概是關東山內對血咒記錄最為詳細的壁畫,不禁同時陷入了沉默。
壁畫的內容與風格,與其他三麵石壁不同,並非是以山水地點為背景,以極小的人物作為點綴,而是用整麵石壁描繪出一個被分開皮肉骨骼,仿佛正在遭受極慘烈酷刑的巨大人像。
冷雲看著麵前的畫麵,正是一副從背後活生生剝下的血淋淋皮肉,猶如一張攤開的畫紙,胸腹之上用著深紅色的顏料勾勒出了造型邪異的符籙。
隨著目光轉動,旁邊則是一副完整卻扭曲的內臟,仿佛正在被一雙無形大手擠壓捶打。
再向遠處看,則是一副散亂的慘白骨架,似乎有所殘缺,但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遠處,在白珂麵前的則是一團人形虛影,身體部位描畫的十分虛幻,唯獨那張由陰影構成的臉,充滿了邪異與憤怒,好似一隻從地獄爬出的惡鬼,正在向世間所有生靈撕咬啃食。
“沒有前因後果,沒有化解方法嗎?”
冷雲默默念叨著,轉身走向白珂,同時觀察著壁畫的變化。
在光線角度的變化下,整張壁畫並沒有細微處的改變,但是那些皮肉,內臟,骨骼,以及虛幻的人形,卻都像是被具現化一般,呈現出了一種動態模式。
那幅皮肉上的符籙會隨著視線變化而出現浮動的光點,如同有人沿著符籙上的紋路,重新勾勒了一遍。
那團扭曲的內臟則是顏色逐漸加深,最終全部變成令人作嘔的深紅色,宛如一灘汙血。
而那副骨架則隨著視線移動,逐漸顯現出整體,並且可以清晰看到左胸前少了一根肋骨。
直到白珂身旁,冷雲發現變化最小的就是那團浮動的虛影,隻是嘴型出現了些許變化,仿佛是在念叨著晦澀難懂的咒語。
“你有沒有發現,這麵牆上的壁畫並不是一個整體,每一個部分都占據著差不多的空間,隻要視線在一段距離內偏移,就能夠看到對應位置的變化?”
白珂站在原地,語氣有些木訥的對冷雲問道,隨後便左右擺頭,看著口型不斷變化的虛影,輕啟朱唇,隨著擺動哼唱出一段怪異尖銳,完全不能算是語言的音調。
冷雲初聽聞那聲音,隻得心神煩躁,似有一股無名之火在胸膛積蓄,眼前甚至浮現出一幕幕將其他人肢體斬斷的畫麵,並且在這些想象出的畫麵中獲得了無儘快感!
“停!”
冷雲雙眼微紅的看向白珂,極其隱忍的低喝一聲。
但白珂此時全然聽不到冷雲的聲音一般,仍舊自顧自的擺動,口中不斷呢喃著詭異音符。
冷雲雙眸隨即變的赤紅,抬手握住腰間短刀,腦海中不斷閃過將白珂手腳斬斷的念頭。
如果身前換做旁人,冷雲此刻早已出刀,可眼下心中尚有最後一個念頭,守住了最後一絲理智。
老刀把子,永遠不能讓玉麵狐狸受傷!
嗤~
黑刀出竅,詭異黑氣頓時沿著刀身繚繞,逐漸包裹冷雲全身。
憑借最後一絲理智開啟辟邪特效的冷雲,終於借助刀身的黑氣壓製住了內心躁動的嗜血欲望,當即抬起左手捂住白珂的嘴,用儘全力將其攬入懷中,任由黑氣將彼此完全包裹。
片刻後,密室內終於恢複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