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白安楠目送眾將離開後,便滿是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而後迫不及待的向屏風之後走去。
但當那熱氣騰騰的浴桶映入白安楠的眼簾之時,一柄黑刀也勢如奔雷的向其咽喉抹去。
“好膽!”
白安楠大喝一聲,仰身後翻,單手撐地,瞬間退到屏風之外。
由於一切發生的太快,閃躲又全憑本能,故而白安楠並未看清對方的容貌,甚至也沒來得及認出那柄黑刀。
但白安楠心裡清楚,此刻大帳內除了自己,就隻剩下剛才那位送水的小卒子了。
至於一個小卒為何會刺殺自己,白安楠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連環寨。
鬼無危的投誠極具誠意,甚至不惜將自己的老父親作為人質,以保證情報的真實性,但也不是沒有假借投誠,誘敵深入的可能。
眼下看來,那鬼無危是決意犧牲自己的親爹,也要配合寧衝將大軍誘入山中,再派刺客暗中刺殺督軍長官,以求全殲所有官軍,激怒大將軍!
“哼,真當老夫就沒防著你們這一手嗎!?”
白安楠冷哼一聲,並未出門召回剛剛離開的眾將,甚至眼中還多了一絲期待。
此行之前,白安楠與呼延嘯風徹夜推演戰法,早就將葫蘆口前可能發生的一切變數預料在內,並且都提早布置下了應對之策。
故而一向推崇火器的少將軍,此行並未給五千大軍配備火繩槍,除了一千配備鋼刀和短槍的先登營,其餘皆是配備長牌大盾和長矛的重甲兵,專門克製擅長以騎兵衝陣的玄甲軍。
而且鬼無危的投誠若隻是一場計謀,那麼寧衝此刻也必然就在連環寨中,那堅盾長矛可以抵擋住玄甲軍,卻絕對無法擋住力能拔山的寧衝。
所以,少將軍又調撥了十門火炮!
如果鬼無危的情報為真,那麼十門火炮便隻是轟開葫蘆口的利器。
倘若一切都是寧衝的算計,那麼這十門火炮便是少將軍為寧衝準備的最終歸宿。
根據戰前布置,一旦玄甲軍主動出擊,後方的重甲兵便會立刻上前結陣,將火炮營護在陣型後方,以五千重甲步兵與戰無不勝的二百玄甲騎兵來一場當麵鑼對麵鼓的硬仗。
但這隻是明麵上的布置,少將軍早就在暗中對負責火炮營的校尉下發了一道軍令。
若見重盾陣型出現缺口,必定是寧衝以蠻力破陣。
屆時無需任何猶豫,十門火炮一齊瞄準亂戰之處,將寧衝連同前方陷入混戰的重甲兵一並炮決!
五千軍卒,換寧衝一命,十分劃算!
況且少將軍眼下雖有要事纏身,但三日後必定能騰出手腳,親率兩萬大軍進山,到時候就算寧衝能僥幸從炮火之中活下來,也終歸難逃一死!
所以即便猜到寧衝正在連環寨中,也不必阻止大軍進發,甚至還不能走漏情報有誤的消息。
而白安楠此刻要做的,就是先滅掉屏風後的刺客,然後洗澡。
“呼~”
白安楠輕輕吐納,雙目緊盯著始終無人走出的屏風,抬手在身前輕推,磅礴內勁化作罡風,將全身衣袍激蕩的獵獵作響。
將軍府四大家臣,之所以能深得大將軍呼延雄的信任,那是因為四人皆是呼延雄少年時期便相伴左右的老師和朋友。
刁仁是伴讀書童,沈應龍傳授拳腳,齊遠帆教授輕功,而白安楠則是上任家主為嫡係傳人專門挑選的內勁師父!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