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良繼續說道“陸茶客找他喝茶,讓他評茶,他就說好茶,王佛爺和他講過佛法,探討人生,他卻對王佛爺說,其實你在出生的那一刻,你的人生就已經注定了。”
“他這句話,讓王佛爺回去悟了好久,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他其實是在說自己,並不是講佛法,隻是聽起來,類似佛法而已。”
“老胡喜歡探討那些波瀾壯闊的曆史,哀歎曾經的風雲人物,張省長卻對他說,能在曆史上留下姓名的,已經超越你我這種凡夫俗子了,你哀歎他們,就像螞蟻在同情一頭即將餓死的大象。”
劉浮生聞言,搖頭笑了笑說“這位張省長,倒是個有趣的人。”
有趣,不代表讚同他的觀點,螞蟻確實無法影響大象,可它在哀歎的過程中,獲得感動和共情,也是一種人生體驗,不能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李宏良說“張省長出身名門,祖先有著較大的爭議,他有這種性格,也不足為奇了。”
劉浮生點了點頭說“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經曆過波瀾壯闊的曆史事件,確實可以讓人看淡許多事情。
一個人活得無欲無求,或者說,不敢有所求,那麼他的性格,與普通人肯定有極大的區彆。
李宏良笑嗬嗬的問道“聽我說完這些,你還準備給他拜年嗎?”
劉浮生說“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畢竟他是奉遼省的省長,就算碰釘子,我也得認認門兒啊。”
李宏良說“行,想去就去吧,希望你能問出點有價值的東西。”
……
劉浮生說到做到。
前兩年,他曾經給張省長拜過年,每次都是點到為止,說幾句客套話,張省長就端茶送客了。
這種情況,不隻是劉浮生,哪怕跟張省長共事過很多年的同事,他也是這種態度,所以大家都對此司空見慣,有點見怪不怪了。
這位不拉幫結派的老省長,確實也有孤傲的資本。
劉浮生來到張省長家門前,腦海中努力的回憶著,前世對張省長的了解。
張省長的私人生活,外界無法窺探,在省裡的各種會議上,他要麼不發言,發言就是讚揚,或者打太極,模棱兩可的話,就像李宏良說的那樣,不提倡也不批評,能不表態,就不表態。
劉浮生與警衛員,通報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心中忽然有些後悔,自己過來找張省長,似乎有點冒失了。
過了兩分鐘,警衛員回複說,省長請他進去。
劉浮生深呼吸,驅趕走雜念,步入了張省長家。
這裡是一棟民國風的彆墅,位於奉天故宮博物院的東南方,充滿曆史氣息和歲月留下的斑駁痕跡。
張省長此時正在澆花,見到劉浮生之後,他笑嗬嗬的說“小劉來了,隨便坐吧,我澆完花就過去。”
劉浮生點點頭,徑直坐在旁邊的紅木沙發上。
客廳裡的布置非常簡單,除了花花草草,就是一些不太值錢的小擺件,一點都不符合,張省長的身份。
當劉浮生把所有陳設都看完之後,張省長也擦著手走過來問“小劉,找我有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