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時間,蕭良都在思索,該跟誰開口借錢。
十萬塊錢,對現在的他來說,仍然不算一筆小數目。
就算每個月都還,也要半年才能還完。
中午時分,一輛拉風的轎跑停在院子裡。
柳建城帶著口罩下了車,手中還提著一份豐盛的餐食。
走進春風堂,他隔著老遠看到蕭良臉色不大好看,心裡不由咯噔一聲。
該不會是廠房那件事,還讓蕭良不痛快吧?
他倒是不太在意蕭良痛不痛快,主要是有言在先。
要是蕭良心情不好,就不給他治病了。
昨天從這裡離開後,他也找孫一芳看過。
孫一芳看過之後直搖頭,並且勸他趕緊找蕭良,說不定還有救。
那場麵,他想想就覺得後怕。
還好,昨天裝了一把孫子,要不然惹毛了蕭良,他這條小命也就沒了。
走進屋子,柳建城輕咳一聲,將飯菜放在桌子上。
“本少剛才從醉鳳樓路過,聽說新出了菜品,就順手帶了一份,現在還熱乎著,你吃了吧。”
蕭良瞥了他一眼,並沒有動筷子。
柳建城心頭一緊,連忙道“好吧,我是專門給你帶的,蕭神醫今天……心情如何?還生昨天的氣呢?”
蕭良隨手將昨天剩下的半瓶藥膏丟了過去,“彆煩我,一邊抹去。”
柳建城也不自找沒趣,反正他和蕭良是仇人,隻要能治病,他才不在乎蕭良心情如何。
抹完藥膏後,柳建城低聲道“蕭神醫,你乾脆給我開一個月的得了,省得我天天往這兒跑,你看見也煩。”
蕭良隨口道“藥膏的保質期隻有兩天,兩天之後就會變質。”
柳建城聞言,連忙閉緊嘴巴,坐在一旁靜靜等候藥膏見效。
他昨天回去後,被柳文淵抽了好幾個大嘴巴,要不是柳廣堅攔著,老爺子能讓他在祖宗的牌位麵前跪一天一夜。
最悲慘的是,自己得了花柳病這件事,不知怎麼就在圈子裡傳開了。
以前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柳少’的跟班們,全都敬而遠之。
更彆提那些本就是圖他金錢的女人們,一個個也都不再聯係。
昨天他逢人說了一句,生病了喝不了酒,結果那孫子傳到圈子裡,傳成了他生病了活不了多久。
現在外麵所有人都在惋惜他英年早逝,也有人暗暗高興,寧城終於少了個禍害。
是的,在寧城,柳建城的名氣幾乎和柳輕舞一樣大。
隻不過,柳輕舞是美名,而他是罵名。
他在寧城人心中的紈絝程度,僅次於那位一夜豪擲幾個億的鄭大少。
柳建城從兜裡摸出一張銀行卡,放在了蕭良麵前。
“這裡麵有一百萬,跟我的命比起來是少了點,就算是你願意出手救我的定金,等這次治療結束後,我會再給你一筆錢。”
蕭良輕輕搖頭,“我救你,單純的隻是因為你爺爺的原因,如果為了錢,我是不會出手的。”
“正因為這樣,你要是不拿著,我心裡不踏實。”柳建城仍舊選擇堅持,補充道“這是我在公司分紅拿的錢,並不是吸柳家血得來的。”
蕭良思索片刻,並沒有拒絕,拿過銀行卡放入懷中。
他不是聖人,沒那麼清高。
這筆錢,他拿著也沒什麼不安。
要是讓他開價的話,柳建城就算給他幾個億,他也未必願意出手。
柳建城終於放心的笑了起來,喜滋滋的擦掉臉上的藥膏。
昨日新生的紅斑,已經消失不見。
臨走前,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再度望向蕭良。
“對了,爺爺讓我給你帶個話,要是有時間的話,去一趟柳家,他有事要谘詢你。”